“这有什么可惊讶的?”男人笑了笑,收回了手,“难道你就从没想过,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踩在玉虚宫顶上?”
“想想看吧,能在昆仑渡一遭天劫,自打绝地天通以来,我恐怕是独一份呀。”
荒谬。
巨大的荒谬感侵袭着微北生,几乎要让他站不住脚。
“你……走火入魔了。”最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不,我只是想开了。”柳千易伸出手指摇了摇,“天地无穷无尽,道法无穷无尽,吾辈中人,不过是水中浮游,撼不得天地,只能及时行乐啊。”
“你在这里招来雷劫,幻境里的人都要遭殃!”右手死死的抓住拂尘柄端,微北生狠狠的闭了闭眼睛,“你新收的弟子也跑不了。”
“对啊,”柳千易点了点头,语气格外轻佻,“所以我告诉他,该上路了啊。”
“柳!千!易!”
忍耐终于到了极致,随着青年咬牙切齿的低吼,数到墨竹于男人脚下破土而出,炸起的雪花沸沸扬扬,掩盖了在其中穿梭的白练。
而在那平地而起的竹林当中,柳千易被从四面八方伸出的白练紧紧束缚手脚,整个人呈“大”字挂在半空,宛若被蛛网捕获的飞蛾。
不同的是,这只“飞蛾”还在饶有兴致的点头。
“这就对了嘛,”他说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必说那么多废话?”
没等微北生回答,他又说道:“可惜以你这斤两,想要拦住我,恐怕就差点火候了。”
话音未落,道道血色光芒从墨竹的根部溢出,雪白的练条被寸寸染上了猩红,天空中有阵阵风雷之声涌动,可都比不过男人眼中冒出的乌金光芒。
“太上——无始——”他一字一顿的念道,“起乎——无因——”
这是……这是!
微北生站在原地,竟是一动都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