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头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易姳前一天接到了短信,她爸住院了。事发在外地,易姳赶去的时候手术已经做好了。
易姳虽然去了,但还是请个了护工。
因为施工方报销,他们也就没有大费周章地转院回首府。
一条腿上绑着石膏和纱布,手臂也get了同款造型。脸上还有擦伤,看上去很严重。
她老爸只字不提自己是怎么受伤的,易姳也再询问了。先是打电话给大伯一家通报了她老爸手术结束之后生命体征反应良好。
然后同病房的病友推荐下,找到了一个从喂饭到清洁,进的出的都负责的护工。
又询问了护士站要怎么订饭。
等一些都忙完了,她老爸脖子上围着一个固定保护用的颈圈,转动着眼珠子看着她。
易姳以为他想吃东西,告诉他医嘱说了明天才可以开始进食。
老爸:“坐高铁来的?”
易姳没想到他问自己这些事,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嗯。”
他又问:“花了多久的时间?”
“两个多小时。”
易姳回答完,父女两个便又没有其他的话了。病房里的电视机在放易姳小时候就播出过的老电视剧。
她看了两眼就低头开始玩手机。
同病房的另一位病人和她老爸差不多年纪,来陪护的是他女儿和老婆,等到了晚饭点,一个半百的妇人来和女儿换班。看见病房里出现的易姳,多少八卦一下。
看着易姳年纪也不大,像个大学生也像刚出来上班的小年轻。
一问才知道还在念大学,这次是和学校里请了假赶过来的。
大妈多少也吃了五十年的大米饭了,一看就知道男的伤成这样都没来,估计是家里每个女的。
易姳看见隔壁床的阿姨拿着面盆和毛巾才想到她应该去灌点热水,拎着热水瓶去护士站问了一下开水间的方向。等回来,隔壁床的女人正在门口送她女儿,让她女儿路上小心一些,到家来个电话。
顺道她还成了教育典故。
“对了,你小姨不是给你发了一个男孩子照片吗?你过去看看。你别给我说什么不想结婚,你看看隔壁床,等爸妈死了,你一个人,老了住院都没有人来照顾你。”
那个女生反驳:“万一我婚姻不幸福,我老公不照顾我呢?”
大妈回:“这不还有孩子吗?”
那个女生继续反问:“那万一我孩子不孝呢?”
说到这里,大妈没有再继续作战的武器了,一巴掌拍在自己闺女后背上:“那就是你上辈子杀|人放|火了,这辈子倒霉事全让你给碰见了。”
人好像有一百个理由不能不结婚。
但这一百个理由,说到底就是为了防老。
隔三差五一条家暴新闻和啃老子女抢走老人血汗钱的新闻他们看不见,只会说:“那些都是少数,你找对象的时候眼睛睁睁大点,好好找。”
那么那些人结婚的时候,是稀里糊涂的吗?他们结婚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那些‘少数’。
难不成她爸她妈结婚的时候都是奔着随便过过去的吗?
易姳等大妈进屋之后再走到了门口,护工正巧来给她爸收拾,她错开视线没有看,拎着热水瓶,抬手将床边的帘子拉严实一些。
隔壁床大叔在被她老婆喂饭,他两只手都受伤了,胳膊被纱布裹成了两个白萝卜。他估计是一个慢性子的人,吃饭细嚼慢咽。可喂饭的他妻子却没有任何不耐烦。
所以说,婚姻就像是一张考卷。
有聪明的人,能过好日子。也有笨的人,过不好婚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