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懒得管你,反正爹已经将我分出来了,你如今除了将来属于你的那几分田之外,你也没有别的生计,将来还得养孩子,还得养丈人,早晚得坐吃山空。”
祁有望倒是有机会告诉他,陈自在当初是有目的接近他的,只是告诉了他之后呢?陈见娇身为陈自在的妹妹,是否会被祁三郎认为她的出现也是有目的的?
祁有望也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有些事点到即止就好,让他们夫妻自己去解决才是正理。
她也不管祁三郎有没有听进去,抱着孩子便去找周纾了。
前阵子周纾被官府找了去商议今年贡品送周氏楮亭茶之事,实际上官府还想跟祁有望买茶香猪进贡,奈何猪可不是死物,长途跋涉过去,水土不服也说不准,所以就作罢了,只将周氏楮亭茶添加在了贡品名单上。
周纾今年也下了决心,将另外几处茶园的夏茶、秋茶全部做成了红茶,走薄利多销的路线。至于楮亭乡的三十亩茶,早春茶依旧走高端路线,而夏茶、秋茶则做成特品红茶。
如此一来,周家的茶叶其实也分了好几个档次,先是数量最少的早春茶,其次是春茶,紧接着是特品红茶,再往下则是普通的早春茶、春茶,然后是普通的红茶。
随着楮亭乡茶园的早春茶热销,加上滋味的提升,以及百姓发现它似乎对身体有养护的奇效,不仅在信州地区,在抚州也是热门抢购的。
加上官府将它定等只比建安北苑的官茶要低一个档次,所以税收的多,它卖的便也贵。许多人家没有门路都还买不到一斤,如今官府找周纾,希望她拿出百斤来当贡品,不仅周纾不同意,别的乡绅豪门也不答应。
于是在各方的反对之下,官府最终谈妥了跟周家买二十斤早春的楮亭古良茶,以及百斤楮亭特品红茶,作为贡品上贡。
周安安白日宴,许多客人也未必不是为了这楮亭茶来的,所以周纾跟周员外一样需要忙着招待来客。
等祁有望找到周纾的时候,周安安已经睡着了,她将孩子交给乳娘后,便跟周纾商议道:“娘子,我们将嬷嬷接到楮亭乡别庄生活如何?”
周纾疑惑地看着她,这种事情,似乎也没必要找她商议吧?
“因为我听说楮亭乡水土养人,你看丈母跟那些灵鹿……其实我本来也不太相信这些,但是那儿环境清幽啊!还近着茶园,让嬷嬷在那儿养生,定能长命百岁。”
周纾心想,原来是这人将自己的祥瑞当成了水土的原因。
也不怪乎一向大大咧咧的祁有望会忽然生出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方氏将她吓到了。
方氏今年已经七十有四了,相对许多五六十岁便病逝的人而言,已经是高寿。可是她的身体再硬朗,也会有生病的时候。前些日子便生了一场病,虽然没两日便好了,却令祁有望担忧和后怕。
因此周纾也无法忽视祁有望这种不安的心,她道:“你说得对,将她老人家接过去住吧!”
祁有望有些犹豫:“但是嬷嬷很聪明的,她会不会发现我们的事情?”
周纾一怔,如今祁家别庄只有朱老嬷一人,且她平日都只在后院帮忙管一下内宅之事,很少再近她们面前来。可若是方氏也长期与她们生活呢?依照她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怕是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住她。
周纾道:“四郎是担忧这一点,所以不敢自己做主?”
祁有望点头。
“其实祁家别庄是娘的嫁妆,但是终归还是祁家的,不如我们学着在隔壁扩宽宅子一样,也拓宽一下别庄,打通两道门。如此一来,我们私底下依旧不必顾虑那么多,平日也能在嬷嬷面前尽孝。”
祁有望笑道:“娘子好主意!”
不管是她还是周纾,如今赚的钱可不少,拓宽别庄的支出已经不足以成为她们的负担了。只是祁有望还是要先取得方氏与吴氏的同意,她在与周纾商议好了后,便回去找二人了。
吴氏自然是舍不得跟祁忱分居的,祁有望本来计划里也没有她,便无所谓。
方氏没有答应她,而是道:“你想嬷嬷了便回来看嬷嬷不行吗?”
祁有望道:“嬷嬷便不想去看看灵鹿吗?”
“有机会去楮亭乡走动时看一看就成了,不必住到那边去。”
祁有望有些失望,她终究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可是嬷嬷,其实我觉得那些人说得对,楮亭乡就是一个福地,住在那里能调养身子。我见不得嬷嬷生病。”
方氏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道:“对嬷嬷而言,你才是最大的福,你能常回来看嬷嬷,嬷嬷便过得比什么都好!”
周纾在一边,闻言,微微诧异,心想,莫非嬷嬷也知道祁有望身有祥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