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令叹气,抱歉道:“对不起,连累你了。”
让随从开了张支票,然后带所有人从后门离开,留下赵烟面对大面额的支票百思不得其解。
越野车疾驰在安全区的主路上。
邱山开车,顾征坐副驾打电话,正在联系医院和医生,要求止血和缝针技术最好的。
孙凌和周黍坐后座,正在手忙脚乱地找干净的布,用厚厚的卫生纸给周黍擦手和胳膊上的血。
木刺应该是插入她左手掌心了,痛得她不敢伸手,只紧紧地握住!
这样程度,不必看伤口就知道多严重了。
一叠纸不够用,连用了好几叠,将整个后座搞得像谋杀现场一般。
可周黍无动于衷,板着脸,双眼目视前方,好像流出身体的血根本不是她的。
孙凌从没在她脸上看过那样的表情,痛苦,恨,还有不甘心。
联系元令的身份,还有言语中的林氏和林家,她开始有不好的联想。
难道林氏在这次集采吃了小亏,记恨上了,找了元令的关系来施压?
这样就实在有点过分了,毕竟林氏在蘑菇上失利,其它项目依然保持了较大的优势——
孙凌小心翼翼地劝说:“周黍,这次不行的话,咱们还有下次。并不只有南兴一个安全区,咱们还有希望和东平,北都那边也可以——”
希望她放宽心,蔬菜优越的品质总会碰到识货的人。
孙凌绞尽脑汁,尽量描绘一个好的未来,然而周黍冷笑着打断:“元令是我父亲。”
不说孙凌吃惊,邱山差点将油门踩成刹车,连顾征都瞥了她一眼。
车在路上大大地拐了一下,引起过路车辆尖锐的喇叭声。
邱山怪叫:“周姑娘,现在可是大白天啊!”
别说梦话了,元令行政官现在有妻有子,就算前面有一段伴侣关系,那也是大名鼎鼎的女獠牙英雄——
可周黍又冷笑着说:“我母亲就是周怡。我从小被丢在福利院,不知道父母的滋味,以为自己真的是孤儿。可现在,他突然跑出来,说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不要跟林家计较太多。”
露出仇恨的目光:“他当我是白痴吗?”
车里安静了,只有发动机的噪声,还有人的呼吸声。
顾征已经安排好医院和医生,电话挂断,但随即又疯狂地响起来。
他接通,话筒里传来一个极有压迫力的声音:“顾征,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好几处地方都有她的味道?”
顾征没有遮掩,直接回道:“手受伤,大量失血,已经联系好医院和医生,正要去包扎!”
对方的话断了。
没头没尾的对话,邱山不以为意,顾征习以为常,周黍的嘴角含起嘲讽的笑。
孙凌觉得自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再不乱开腔,只是将周黍的手按得更紧。
顾征却回头,看着周黍,仿佛承诺一般:“你放心,会给你一个交代!”
周黍偏头,看向窗外辽阔的田野,还有远方隐隐绰绰的高墙。
孙凌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光芒。
医院在安全区中央都市区。
邱山在顾征的指引下,直接将车停在医院后门的某个特殊通道。
下车的时候,已经有个穿粉裙的护士推着轮椅在等。
周黍嫌这阵仗太大,只是失血又不是残废,坚决不坐轮椅,让孙凌搀着她。
向医院大楼走了没几步,她突然转身:“可能要住院,但不能耽误工作。”
邱山停稳车下来,无奈道:“周姑娘,你现在血流不止,命重要,就别惦记钱了,肯定跑不掉的。”
赶紧上楼去缝针吧!
周黍点头:“我知道,所以你开车去住处,把我和孙凌的衣服跟生活用品收拾过来。”
怎么也得在医院住一两天,还是用自己的东西方便。
邱山无可奈何,征询地看向顾征。
顾征点头道:“你开车,快去快回,我守着她们就是。”
周黍这才放心,将身体靠在孙凌身上:“我有点晕,你撑着我。”
孙凌见她脸煞白,赶紧扶着她往楼上走,粉衣服的护士在前面引路,而顾征则坠在后面打电话办各种手续。
抵达楼层的时候,周黍抱歉地对护士道:“我忍不住了,想先方便一下——”
护士忙转向楼道的尽头:“最里面就是女卫生间,请放心使用。”
看一眼她流血的地方,对孙凌道:“麻烦你帮她一下,千万不要动到伤口。”
孙凌点头,这是理所当然的。
卫生间宽敞,也打扫得非常干净。
孙凌推开一个隔间门,把周黍扶上去,不好意思道:“你忍忍哈,我帮你——”
解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