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日腾发疯了!」
「呜!去跟老师讲!」
方国胜楞在原地,只看着岳日腾仍对着那两个同学尖叫,且紧抓着裤子不放。
所有人立刻乱成一团。
*
刷过磁卡,英理抱着纸箱进入证物保存库,跟在后头的靖琳也照做。
「虽然进刑事组的时间比妳早……但我还是第一次进来这里。」看着堆满纸箱的铁架,靖琳轻易的闻到了漂浮於其中的灰尘与淡淡霉味。
「如果没有特別需要,这里还是別进来得好!」
放上标签,英理将纸箱给放上铁架;「犯罪组织『山风』系列案件」是她们用来统称李月娇、吴健雄等所犯下一连串的相关案件的代号。
标签上的结案日期已经写上去了。对比仓库深处的另一个案件,不禁让人感到有些讽刺。
「妳怎么笑了?」
「没事!」英理推了推眼镜,「来,我带妳看另外一个箱子。」
「是妳爸妈遇害的那件吗?」
英理没有回答,但靖琳明白,她猜得是正确答案。
如果说「山风」一案的纸箱被摆在成群箱子的最外侧,那「甘宅血案」的证物就像是被时间与灰尘所掩盖,被埋在角落的深处里;跟在英理身后走着的靖琳,深深觉得这段路既孤单又漫长。
「这个区域都是尘封已久的悬案,包括几个当年震惊社会的大案子。」
黑色指甲划过沾尘的名牌,英理托著纸箱,玫瑰色的嘴唇一抿,将它拖出几分,「这是当年所做的案件纪录!经手此案的刑事组长是刚上任不久的欧耀光!」
「欧耀……安珀的爸爸!」靖琳既惊且惧的接下英理递来的案件纪录,迟疑了一会儿,仍是鼓起勇气翻开第一页。
「当初周增祥找我私下谈论案件经过的时候,分別提供了阿姨以及严瑞洋两方的说法,他们俩完全是各执一词。」英理双手环胸,「妳跟阿姨在医疗园区所见的最后一面……妳是不是也问了有关此事的细节?」
靖琳点点头,「妳听见了?」
「只听见一点点。」她微叹,「我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阿姨……能告诉我妳们谈了什么吗?」
靖琳咬唇,「其实也没什么!时间这么短,我还顾著替她止住大腿上的枪伤……不过,她特別强调过,她没有杀人!」
英理不由屏息以待。
「她说,她看着许笙雅女士在她面前被人用枪抵著头受辱而死!身为一个妈妈跟女人,她其实差一点就要拿着枪跟严瑞洋一较高下……但最后她忍住了,因为她怀着我!」
「嗯!周增祥在跟我的谈话里也有提到他们在现场发生了争执。」英理取出其中一个证物袋。「在石敬德被炸死的案发现场里,阿姨透过电话告诉我,甘氏夫妇其实都死于枪击,照理说现场应该留下两枚弹壳。」
靖琳瞪着透明夹链袋,里头弹壳只有一个。
「据资料显示,这枚是在一楼案发现场找到的,也就是甘硕宏死亡的现场,资料上显示,许笙雅是遭到割喉致死。但这里再度出现采证上的缺失,甘硕宏有留下现场照片,许笙雅没有,只有留下少许性侵相关的检验纪录!」
「是害怕暴露凶手身分吗?」
「啊!肯定是这样。」英理下颚微抽,拿出沾了许笙雅血迹的发圈,「在整个事后调查,国安局动用了各种方法来掩盖……可以说今天严瑞洋会这么难以被打倒,有一半的原因是周增祥他们自己造成的!」
「英理。」靖琳覆盖住她紧握的手,「我很后悔!后悔当初找到我妈的时候,没有听妳的话……」
「不!实际上妳的做法也没错,要是再不替阿姨止血,以那种失血速度来看,不出五分钟她就要因失血过多而死。」食指用力抵住眼镜,她別开头,「如果当时想到要找掩护的话,可能结果会不一样……可惜没如果!」
靖琳眼眶泛红,面对内心如此痛苦的英理,她竟说不出任何话语来安慰。
「许笙雅,听说是死在另一个房间。」英理持续用不自然的疏离口吻诉说着,「死在她女儿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