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指的是哪一件事?』
英理轻叹,微敛起眼眸,「先是诈死,之后又接连犯下这么多件案子!」
『当然是为了生存!』话筒传来很刺耳的笑声,而方子骏已指挥其他警员开始搜查周围建筑。『安稳退休的我,之前完全不知道国安局在暗中针对当年的探员做清算……可惜我的病来得又急又快,不然我会更早行动。』
「但很明显的,阿姨这是困兽之斗!妳的病要是再不治疗的话,再撑也撑不到半年……」
『哈!半年?』李月娇打断,『我告诉妳,自从摘除肿瘤手术失败后,我已经没打算能活过今年夏天了!但在那之前……』她重重呼了一口气,很可能是在抽烟,『先来说说妳的事吧!妳知道妳要面对的敌人是谁吗?』
「敌人……什么意思?」
『哼!接下来要说的话,妳大概不会愿意让其他警员也听见,特別是跟妳一起办案的他们……』
随着另一头那刺耳的声调不断吐出话语,英理的心跳声在耳朵内逐渐放大、加速。
她以手掩住听筒,对着仍然在场戒备的方子骏说:「方组长!」
「怎么了?」
玫瑰色的嘴唇微抿,英理停顿了一会儿才道:「能,请你们稍微,回避一下吗?至少退到这座客厅之外……」
「为什么?」方子骏感觉如坐针毡,「她难道向老师提出条件交换之类的提议吗……」
「不,不是交换,而是別无选择。」她颤抖著压下扩音键,那刺耳的低沉变声自喇叭扩散至整个室内。
『除了拆炸弹的两名警员以及汤小姐,其他人如果不想一起陪葬,立刻从石敬德的屋内撤离!』
所有人员警戒的架起镇暴盾牌,『我再强调一次!立刻撤出这间房子,否则我会马上缩短炸弹的倒数计时;呵!石敬德这作恶多端的胖子要是能拉这么一堆人陪葬,不知道内心会有多爽快?』
正当方子骏犹豫著是否该暂时撤退之际,爆破小组的警员惊讶地大喊,「炸弹……正在快速倒数!」
「停、停!我知道了!」方子骏对着无线听筒喊道:「所有人除了老师跟两名拆除炸弹的警员外,立刻跟著我撤出去!」
他与英理互望,丟了一支开启到最大收音范围的麦克风,随后带着所有警员紧急撤离。
方子骏的作法并没有错,毕竟身为整起救援行动的指挥者,他必须尽可能掌握到所有现场的消息。
但李月娇接下来要透漏的情报对她而言太重要,她无法轻易与刑事组的警员分享,特別是在发生周增祥拿她秘密调查资料库的事件作为把柄之后。
她离开客厅,在石敬德疑惑的注视下躲到连通房间与客厅处的走廊。
关掉耳麦收音,英理重新把话筒贴近耳际,「现在方组长与其他警员全部都撤离了……阿姨刚刚那句,究竟是什么意思?」
『妳明明听懂了,为何还要明知故问?』李月娇终于拿掉变声器;这是她曾听过的嗓音!『那我就说白一点,妳进入刑事组,美其名是为了协助破案,但妳真正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要重启甘氏血案的调查?至於原因嘛,很简单……』
她信誓旦旦的陈述,一举击溃英理的心防!『妳就是当年那桩血案唯一的幸存者,甘硕宏与许笙雅的女儿!』
***
石沛馨在昏沉与头痛的双重夹击下醒来。
鱼腥味与浓重的潮湿霉味,夹杂著略咸的海风向鼻翼拂来;她嫌恶的皱眉,睁开眼,随即发现被困在一根铁柱上,她被绑了!
其余三个人同样动弹不得;这是哪里?看起来像铁皮屋,旁边堆了像是用来抓螃蟹的铁笼,一堆破损的保丽龙箱。再加上她闻到的鱼腥味……这是……位于海港的仓库吗?
她们的行李像被洗劫过般散成一团,衣物等全都被摊开来!记得要赶往机场时,一辆车从后追撞她们……那些人把东西都抢了吗?不仅如此,还把她们带到这里来。
但庆幸的是,她只有双手被绑,双脚还能活动;她的包包就距离她不远,在伸展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鞋尖终于搆到背带,她顺利的把背包拉过来。
包包几乎被清空,她的化妆品跟卫生用品散落一地,皮包不见了,但放在夹层里的手机居然还在!可惜她的嘴被胶带封住,否则大概会高兴到欢呼!
不,现在欢呼还太早!透过唾沫勉强撕开胶带一角,石沛馨脱掉一只鞋子,用脚画开萤幕键盘锁,当她準备拨打求救电话时,门口处忽然传来连串外来语!是她听不懂的语言,但至少可以确定,是这些人把她们给带到这里来。
石沛馨拨打了紧急电话,因为深怕被歹徒听见,因此她没按下扩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