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一旁的靖琳把她的话都听在耳里,心底五味杂陈。
「姊姊。」葛如萱伸出手来,汤英理轻轻握住,「谢谢妳昨晚陪我……我已经不怕了!」
「看得出来!妳睡得很熟嘛,磨牙打呼好大声!」她笑着调侃,轻捏葛如萱的脸颊,「还有,我说过几次了?要叫阿姨!」
两人向母女道别;汤英理走在前头,靖琳望着她的背影,不由想起了陶谦雅对她的评价。
『她是鹰!』
「……高傲锐利,却又美丽潇洒的老鹰!」
「嗯?」汤英理闻言回头,「刚刚妳念那一串是在讲谁?」
「没事!」她耸肩,两人并肩而行。「那个……老师。」
「怎么了?」
「对不起。」面对她的狐疑,靖琳仍是郑重地低下头,「是我的错!之前把妳说得这么难听……这段期间,老师一定也很关心如萱,对吧?」
「还好,比较起妳的话。」汤英理勾唇,「我收回前言,关心被害人家属也是能够破案的!」
靖琳微楞,紧接着噗哧一笑,「是吧?」
「还有,是我表达方式不对。」双手插着口袋,汤英理的视线有些迷离,「我之前会这样提,是因为我观察到妳对于某些话题特别敏感,而且有易怒的倾向……有人说过妳情绪起伏特别大吗?」
她微楞,「是有人说过;连老师都这么说,果然……我的情绪控管还需要再加油!」
「不是妳的错。」
汤英理拉住她,她们视线交会,「那很可能是因为妳大脑里缺少针对血清素的反应机制,或甚至根本血清素释放不足。」
「血清素?」
「嗯,而造成大脑这类情形的受损或影响,则多半与婴、幼年时期受虐有密切的关联。」汤英理深呼吸,一手轻轻按住她的额际,「是童年时期对妳施暴的那个人害的;不是妳的错。」
她的心口狠狠一颤,感觉眼眶忽地热了起来。「老师……」
汤英理的举动,与当初她殴打苏毅杰的那时,一模一样。
「因为我一直很在意,所以想找机会告诉妳……而从与妳母亲的谈话我发现,对小时候的妳施虐的人,不是她,对吧?」
靖琳点了点头,「抱歉……」她颤抖着,以指掠过眼角。
「关于妳大脑方面可能的缺陷,如果想了解更多,或是想看更确切的证据,我们再慢慢来讨论。」
这一刻,靖琳彻底发现自己错了;汤英理不但只是理解凶手的心理,对于受害者,总是带了一份旁人不易察觉,但却真实存在的温柔。
汤英理收回手,顿了一会儿,「对了!妳妈妈还好吧?」
「嗯!她说是卵巢内长了息肉,要做个微创手术,顶多住半个月吧?」
她忽然挑眉,「这样啊?她跟妳这么说……」
「老师?」
「啊!那太好了,算是小问题!」
「是啊!都是妳之前讲这么严重,害我听到时吓个半死……」按下电梯按钮,靖琳咬了咬唇,「对了,妳之前说妳有切身之痛,什么意思啊?」
「啊?那个啊……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失去家人的感觉……」她表情微微透着悲伤;靖琳耐心等候,直到走进电梯,她才吐了一口气说:「就跟宠物过世的心痛是一样的吧!」
「宠、宠、宠物!」她不由尖叫。
「嗯!我以前在美国养了一只金熊鼠作伴,死掉的时候心情低落了好几天呢;那真是一只好老鼠。」她望向靖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是这样吗?很多人都把宠物当家人看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