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耀听到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有兴致与苏墨安闲聊。
“程军师以前和我下棋,都要我慎重对待每一步,因为每颗棋子都可能覆灭全盘。我当时可不信,棋子这么多,失了一个再补上便是,只要下子的人有能力,赢是必然的。可是偏偏就在大业将成的时候,一枚棋子出现在了它不该出现的地方,然后本来胜利在望,变成满盘皆输。”胡耀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我觉得你说的有理,下子的人更关键些。”苏墨安斟酌地看了看棋盘,落下一子,“毕竟注定输的人,用再多的棋子也赢不了。”
“若是没有你,副将怎么会撤人手,太子怎么会得到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的玉玺,顾念又怎么会不在我这边!”胡耀怒吼。
“若是没有你,一切都不会发生。”回话的是温清言,他看着棋盘,没有被胡耀的怒气吓住。
胡耀正准备给温清言一个教训,突然有笛声响起,脑中像是有人在翻搅。胡耀急忙塞住耳朵,然而那笛声竟仍响在耳旁,听得清楚,每一个音符都带着千钧的重量,逼得胡耀跪了下来,抱着脑袋痛苦不堪。
苏墨安神态自若,听师姐吹了这么多年的笛子,早已知道如何不受影响。她将自己的右手臂接了回去,然后走到胡耀面前,抬脚就对着手关节踹过去,直接将他的左手踹断了。胡耀惨叫一声,没了遮挡,那笛声更加无孔不入,他整个人痛得蜷缩起来。苏墨安连踹了几脚,将他的右腿也踹断了,这才停了下来,回身去看温清言。
温清言此刻脑中也是疼痛不已,但比起胡耀的惨状,他仍然能抱着头坐在凳子上,脸色惨白。
苏墨安看了他一会,才走过去教他默念清心咒。温清言一字一句地学着,很快调整好了状态,和苏墨安一起坐着看胡耀头疼欲裂。
“耳聪目明?”温清言突然问了一句,这段时日苏墨安给胡耀的药都是这个效果,现在看来目明未必,耳聪却是有的。
“若不是我记起来花雾想留着你,刚刚你应该和他一样。”苏墨安把玩着棋子,避开了这个问题。
“她是我的贵人,你是我的恩人,我向来分得清楚。”温清言神色未变。
“看来那药给谁都不能目明。”苏墨安突然抬头看向大门。
门被打开,来人是一个女子,身段窈窕,白衣胜雪,衣角偶沾点点血迹,像盛开的花朵。她逆着光,带着圣洁的光晕,手中长剑却是仍在淌血。
顾念越过在地上的胡耀,直接锁定了苏墨安,脸上的冰冷瞬间融化,笑意盈盈地对那人道:“墨安,我来接你回去。”
背景的笛声依然悠扬,苏墨安依然淡定自如,温清言却能看到她手中的棋子变作了粉末,他将目光投向正快步走来的绝色女子,心中惊诧苏墨安的反应。
顾念仿佛没看到温清言一般,直接将手中长剑收回剑鞘,然后走到苏墨安面前,指尖轻轻描绘她的五官,动作轻缓而珍重,叹道:“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