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越想将其理顺,便弄得越乱,也扯得她越疼。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悲从中来,看着镜子中一边脸白一边脸红的自己,掉下了泪来,流泪的同时,还忍不住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孔琉玥,你到底是怎样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又是怎样将自己陷入眼前绝境的?归根结底,皆是因为你动了不该动的心,生了不该生的情,现在这样,都是你咎由自取!
彼时珊瑚已经拧了湿帕子过来了,瞧得孔琉玥这幅模样,自己也忍不住捂着嘴无声的哭了起来。
主仆两个哭了一场,都觉得心情平静了不少。
珊瑚忙端热水过来服侍孔琉玥净了面,又轻柔的帮她将一头青丝都梳顺了,并端了一杯热茶来服侍她吃毕,才小声说道:“夫人,时辰也不早了,明儿还要早起呢,您还是早些歇下罢。”
孔琉玥已经彻底平静下来,点头道:“你说的是,明儿还木早起呢,是该早些歇下。你也下去早些歇了罢。”
珊瑚犹豫了一下,“不如今晚就让我歇在外间的榻上,夫人要什么,也好有个照应?”
不是怕她要什么没有照应,而是怕她和傅城恒再吵起来,又发生流血事件罢?孔琉玥勾唇无意识的笑了一下,摇头道:“不必了,你仍歇在耳房罢。你放心,之前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珊瑚闻言,还待再说,但见她一脸的坚持,只得作罢,服侍她换了寝衣,一块儿到得卧室后,方屈膝行了个礼,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傅城恒等了半晌,都不见孔琉玥出来,不由忐忑不已,暗想他不会是将她逼得太狠,真适得其反了罢?因此暗自后悔不来。
万幸她终于出来了,还梳洗过换上了寝衣,他方松了一口气,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月儿,时辰已经不早了,不如早些歇了罢?”
“是,侯爷。”孔琉玥淡淡应了一声,很顺从的走到床边,脱了鞋自他脚下绕进了床的里边去,然后顺从的躺下了,只不过,整个身体绷得比当初洞房之夜还紧。
傅城恒自然感受到了她的僵硬和疏离,很想像往常那样搂了她在怀里的,又有些不敢,怕真惹恼了她,就不睡床上了;可如果不跟他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他心里又委实忐忑,总觉得自己跟她已经越离越远,不止是心,就连身体亦是如此。
于是还是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有些自欺欺人的暗想,不管怎么样,至少她还在他身边,他还能感受到她,触摸到她,他已经该知足了!
再说孔琉玥被他忽然握住了手,第一反应便是立马甩开,但犹豫了一下,毕竟没有付诸于行动。别说他现在只是握她的手,就算他要对她怎么样,她也只能受着,封建社会的“妻以夫为天”可不只是说说而已。据她所知,妻子若是杀了丈夫,就是“弑夫”,是要被判处以极刑的,但如果是丈夫杀了妻子,则不必被判处极刑,两者之间待遇的不公平,由此可见一斑,更不要说其他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连多看一眼别的男人都不行之类的约束了。
所以傅城恒现在就算要对她做什么,她都不能反抗,且也反抗不了,当然,估计他现在也是有心无力。
孔琉玥一边无声的冷笑,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他爱握她的手就握罢,就当这具身体不是她的咯,不对,这具身体本身也的确不是她的!
饶是伤口并不大,也并未伤及要害,毕竟流了那么多血;兼之总算是将孔琉玥给留了下来,心上紧绷着的那根弦也算是松了下来,渐渐傅城恒便有些支撑不住了,上下眼皮直打架,很快便人事不省起来。
感受到傅城恒握着自己的手没那么有力,又听得耳边他的呼吸声已渐趋均匀,孔琉玥知道他睡着了,一直紧绷着的身子总算稍稍放松了一些,然后便睁大眼睛,借着墙角路灯昏黄的光芒,望着帐顶发起怔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次日一早孔琉玥醒来时,傅城恒已不在身边,问了珊瑚,方知道他已经上朝去了。
孔琉玥无形中舒了一口气,又不由担心起他的身体来,昨晚上才受了伤流了血,休息几个时辰后便又早起去上朝,也不知道他吃得消吃不消?
念头闪过,她已狠狠的唾弃起自己来,他吃得消吃不消关她屁事儿啊,她管他去死呢!
孔琉玥于是梳洗了,坐到宴息处用起早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