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道给老太夫人又行了礼,退出乐安居,一道前住景泰居。
到了景泰居,让二人意外的是,本该去衙门了的傅旭恒这会儿竟然也在,看起来还似与太夫人起了什么争执似的,母子两个皆有些面红脖子粗,三夫人则一直低着头,一语不发的侍立在一旁。
“都起来罢。”在孔琉玥和二夫人面前,太夫人就算是心里再不痛快,也要强作出一副笑模样来,“你们是从乐安居来?我才说要过去给老太夫人请安呢,你们就先来了。”
孔琉玥笑道:“回母亲,是从乐安居来。”陪着寒暄了几句,待二夫人回明要回娘家去一趟之事后,便趁机告辞,离了景泰居。
待得她妯娌二人离开后,这里傅旭恒方看向太夫人说道:“娘,才我说了那么多,您到底是怎样想的?四弟是我惟一的亲弟弟,我巴不得看见他好,难道还会害他不成?您可千万要三思,万不能真将那郭家的小姐给四弟娶进门,平白惹得人笑话儿不说,更毁了四弟的一生啊!”
太夫人闻言,狠狠剜了一旁低着头的三夫人一眼后,方冷笑道:“好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知道,你也不必多说了,我心里自有主张!”
“什么主张?”傅旭恒急问道,“娘,您有什么主张,趁现在告诉我,让我瞧瞧到底可行不可行,别到时候造成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就是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太夫人没有说话,她当然是主张尽快给小儿子将郭家小姐给娶进门来的,远的不说,那郭小姐可是威国公的独女,一份丰厚的嫁妆必定是少不了的,再者,她又是当今太后最疼爱的侄孙女,娶了她,就等于是跟太后成了亲戚,她看到时候长房和晋王妃还拿什么在她面前来嚣张!
至于袭爵之类的后事,太夫人倒是没想得那么长远,她只是一心想将孔琉玥和晋王妃踩在脚下而已,完全是三夫人草木皆兵,想得太多了!
太夫人这个态度看在傅旭恒眼里,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因越发痛心疾首的说道:“原来我说了这么半天,说得喉咙都快冒烟儿了,娘竟是一个字都未听进去!娘也不想想,那郭家小姐议了这么多次亲都未能嫁出去,本身就说明她这个人有问题,更不要说皇上与太后面合心不合,若是真让四弟娶了她,岂非是明摆着在跟皇上作对?到时候别说袭爵,现有的一切能不能保得住尚属未知呢,您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您不为儿子和四弟考虑,总要为钊哥儿颜姐儿他们考虑考虑罢?”
一席话,说得太夫人看向三夫人的目光越发冷厉了,斥责傅旭恒道:“亏你还是个大男人,竟事事听一个妇人的调停!那郭家小姐怎么了?不过是树大招风,惹得那些本身胆小没能力的男人不敢娶罢了,关她一个姑娘家什么事?昨儿个媒婆还跟我说郭小姐生得天仙一般的品貌,行事又温柔和顺,与老四最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至于你说的此举是与皇上作对,皇上是什么人,又岂会这般小肚鸡肠?再者,太后不还好好待在宫中呢?太后是皇上的嫡母,只要太后一日还在,皇上就得一日敬着太后,太后若是想开口帮我们这些作亲戚的讨个什么人情,皇上也未必就好不给面子的,值当你怕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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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三夫人冷笑:“我还当你是个有见识,是个好的,原来竟是如此的目光短浅,掐尖要强,活该被那个小庶女踩在脚下!”她并不知道三夫人怕的是她将来把爵位给了傅颐恒,只当她是见不得有个出身比自己还显赫的弟媳,怕弟媳要了她的强去。她其实想得很简单,就是想再娶一个出身显赫嫁妆丰厚的儿媳妇进门来,将长房那个小庶女给踩在脚下,让她知道,既然出身卑微,就该时刻牢记自己的本分,不该想的东西不要去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要去奢望!
三夫人暗自冷笑,只当没听见她的话,依然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反正有傅旭恒在,有人帮她出头,她乐得当锯嘴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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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景泰居,与二夫人在岔路口作别后,孔琉玥本来是想直接回新房去的。
走到半路,忽然想到韩青瑶的病,于是改道去了外书房。
想是傅城恒已事先打过招呼,孔琉玥刚走到外书房外那条有大小不一的鹅卵石铺就的蜿蜒小径上,远远的已有小厮看见,回了管事的婆子,由婆子接了出来。
“回大夫人,奴婢是外书房专司内事的方进家的。”
方妈妈高高瘦瘦的,头上只一根简单的银簪子,脸上素净的很,也没有搓粉描眉,身上是一身极严谨的大褂子,把全身上下都包的严严实实的,虽只是一个下人,身上却也有一股威严的气势,显见得在府里既有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