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衣架的主杆不知是用什么工具拧死的,徒手拆不开,尹谌没办法,只好先把它搬进屋里。
不知是不是测量过大小,衣架的圆形底盘恰好能卡在门口鞋柜和门框的中间,进门换鞋脱衣时,顺手把外套挂在这里正合适。
尹谌先去查房。
上周做腺体摘除术的女性oga刚醒不久,恹恹地靠在床头,由着护士给她测量体温,见到尹谌走进病房,努力扬起嘴角:“医生辛苦了。”
“辛苦的是刘医生。”尹谌说。
上午到医院,换上白大褂之前,尹谌先从抽屉里拿出阻隔贴,卷起袖子,往手臂不引人注意的位置贴了一张。
随着现代医学的发展,为了减轻ao专门的医院的负担,国内有一批三甲医院带头开设了分化科。尹谌所在医院的分化科就是在三年前成立的,带他的刘医生当年从专门医院调来这里,现在是分化科最具权威的一把手。
既是为beta以外的性别人种开设的科系,病人自然都是携带信息素的alpha和oga,所以作为alpha医生,工作时间佩戴阻隔贴避免信息素的干扰就显得格外有必要。
“当时刘医生也对我这么说,是我要求摘除的。”病人笑着摇头,“修复也是二次修复,后遗症比摘除腺体还厉害呢,我宁愿短命,剩下的日子痛痛快快地过,总比受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的罪来得好。”
在食堂用餐的时候,尹谌还在想这件事。
不过归根结底都是病人自己的选择,他作为医生的职责便是向病人道清利弊,协助治疗,其他的则无权干涉。
“你们都辛苦。”病人身体虚弱,吐字缓慢,“我知道这个手术很难做,还能活着,已经很满足了。”
翻开挂在床头的配药表,各种对身体损伤极大的强效药物令尹谌眉头蹙起。
他终是没忍住:“其实可以只修复,不摘除。”
并且oga的腺体组织精密娇嫩,术后恢复的过程也存在牵一发动全身的可能,鲜少的几个二次修复的手术案例中,光术后因忍受不了密集发作的后遗症导致治疗失败的例子就高达一半以上。
是以那位病人选择摘除腺体从理性角度考虑虽不是最优,若是站在她的角度想,也不难理解她两相权衡下的选择。
既然刘医生已经安排好行程,尹谌自是应下。
由于敢冒风险的人太少,进到医院近一年,尹谌能接触到的腺体摘除术和修复术都屈指可数。下午作为助手配合完一台手术,他拿起刘医生借给他的过往手术记录翻阅,刚看了一页,刘医生进到办公室来:“这个星期的值班都取消掉,这几天准备一下,周四跟我去n城。”
细问之下才得知有一台紧急的外援手术要做,关于腺体的二次修复。
所谓二次修复,就是在oga的腺体在遭受过一次破坏并已经修复的情况下,又受到第二次破坏后进行的再修复。单从名字上看虽然只有次数的区别,实际上一次修复难度较低,且大多能恢复如常,而二次修复的难度系数不是叠加而是呈指数增长,对主刀医师水平的要求也不可同日而语。
尹谌“嗯”了一声,把申请表接过来签名写日期。
晚上江瑶也在急诊楼值班,今天急诊患者很少格外清闲,她跑前跑后地给在看手术记录的尹谌倒了几次茶,还拿了个颈枕给他,让他周四带上飞机用。
&038;nb
腺体二次修复术属于高精尖类手术,首都以外其他城市的医院或缺乏仪器或缺少有能力主刀的医师,这次n城之行想必是因为后者,能作为随行助手跟去观摩学习,对于尹谌来说也是件好事。
虽说被外派,尹谌还是守好最后几班岗,只把周四和周五的夜班调到下周。
在前台登记的时候,江瑶护士问:“要去n城吗?听说那边的鸭血粉丝很好吃,龙藏河也很漂亮。”
“嗯,去过。”顿了顿,尹谌接着说,“高中就在那里念的。”
时针走过数字“12”,零点准时下班。
做好交接工作,尹谌脱下白大褂,收拾好桌面,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