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晚一点,尹谌来了:对不起老师。
国泰民安:你俩说句话还要凑个情侣的是吧?
晚上群里人多,大伙儿嬉闹了一阵,贺嘉勋起头问他们办不办喜酒,群里闹得更凶了。
尹谌:办,下个月。
木冬冬:到时候给大家发请帖~!
七月:这么着急,难不成是双喜临门?
群里又闹开了,屏幕外的唐柊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悄么声红了脸。
“我们是不是太快了啊?”夜里,唐柊盘腿坐在床上,撑着下巴思考,“总觉得遗漏了什么事。”
尹谌在一旁敲电脑,间或点开微信群回复两句,“遗漏了什么?”
唐柊冥思苦想一阵,猛一拍大腿:“聘礼,我给你的聘礼还没买呢!”
年初他就琢磨着给尹谌买一架钢琴,网上看来看去没有合心意的,打算到实体店看,结果年后一忙就给忘了,这会儿婚都结了才想起这茬。
尹谌扬手展示无名指上的戒指,“这不就是吗?”
唐柊哀叹一口气:“好吧好吧……”哼唧半晌,还是不太爽,“那你的呢?”
“什么?”
“你该给我的那个,”唐柊拍枕头催促,“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嫁妆!”
尹谌扭头,神色淡淡:“不是给你了吗?”
说着指了指脖颈后侧。
唐柊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半天才明白他指的是标记,“这、这也能算啊?”
尹谌理直气壮地“嗯”了一声。
唐柊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回头想想觉得也是,终身标记这种东西一生只能给一个人,按珍贵程度算确是无价之宝。
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唐柊把脸埋在枕头里,拖长声音道:“那——好——吧——”
今天唐柊睡得早,尹谌关掉电脑上床时,他正抱着枕头睡得香甜。
牵过他握拳放在胸口的手,指腹摩挲着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尹谌勾了下唇角,心想小朋友一如既往的单纯,戒指被掉包都不知道。
银器容易氧化发黑,先前经常看见唐柊在台灯下用擦银纸打磨戒指,尹谌便动了心思,找了个能按图样制作首饰的设计师,照着两枚银的同比做了两枚铂金的,趁唐柊睡着偷偷给他换上。
唐柊在这种事情上神经大条,除了前几天迎着光观察戒指,疑惑地自言自语“最近怎么都不发黑了”,其余时间都无甚知觉,每天开开心心地戴着,只当饰品戴久了有灵性所以越来越亮。
两个人都无父无母,没人帮忙照着老祖宗的规矩张罗那些嫁娶的必备品,这戒指理所当然就是聘礼了。
嫁妆的话……尹谌扭身打开床头柜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仔布做的钱包。
虽是手工制作,但钱包的针脚均匀细密,一看就知道花了心思。打开翻折,在灯光底下看,隐约能在里侧的缝合线边缘发现一朵白色的小花,跟当年绣在校服上的一模一样。
钱包夹层里有一张照片,游乐园的相机捕捉拍摄,并排坐在过山车上的两人手牵着手,一个淡定一个惊惶,光看画面都能回想起当时震耳欲聋的吼叫,还有俯冲而下时拂过面庞的柔暖春风。
有很多故事、很多片段,他曾以为被遗忘在n城,其实它们早就化作心口看不见摸不着的痕迹,在狂风暴雨的侵蚀下非但没有变得模糊,反而愈加深刻,成为某种独一无二的永恒印记。
比如这朵白色的花,比如留在他的oga身上的标记。
尹谌俯下身,在唐柊的额头印下一吻。
如果还是心神不定,非要给这些印记赋予语言可以诠释的意义,那就是——
唐柊属于尹谌,尹谌也属于唐柊。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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