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和季月早就相识了。
会有多早呢?
早在鹿元山上?
还是更早之前?
又或者,在云阴开始囚禁罗刹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相互依靠了……
想到这里,姜霰雪忽然释然。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他先遇到的白稚,如今看来,季月要比他早得多。
白稚是罗刹,季月也是罗刹。
白稚可以幻化成人,季月也可以。
他们两个为了彼此而存在,为了彼此而活着。
而这一切,从一开始便与他无关。
也许真正该清醒的人是他才对。
远方薄薄的雾霭渐渐消散,明亮的阳光直直地照射而下,有种拨云见日的豁然开明之感。
白稚下意识抬手遮住额头,余光不经意扫过姜霰雪的脸,忽然看到他笑了一下。
不是那种几乎看不见的浅淡笑意,而是真正宽慰洒脱的笑容。
看上去像是想通了什么,又像是放下了什么。
白稚呆呆地唤了一声:“姜大哥?”
“怎么了?”
姜霰雪收起笑,抬眸望向她。
白稚扭头看了看仍是罗刹形态的季月,转过头来抿了抿唇,对姜霰雪恳切地请求道:“姜大哥,关于季月的事情……可以请你不要告诉别人吗?”
季月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姜霰雪:“你要我帮你们保守秘密?”
白稚连连点头。
姜霰雪沉思了片刻。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白稚一听有戏,连忙问道:“什么条件?”
姜霰雪将视线转移到季月的身上:“让我和他打一场。”
白稚:“啊?”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
“让他跟我打一次,只要我输了,我就替你们保守秘密。”
姜霰雪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很无理,甚至是极其没有原则的。
季月是杀人无数的罗刹,本该将他抹杀,再不济也应该将他关进监狱,使他永远不能再接近人类。
但他忽然想起师父对他说的那番话。
于是他决定暂时放下原则与理智,仅此一次,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以季月的性格,应该不会拒绝他吧?
果然,虽然白稚有些犹豫,季月却是兴致高涨,一改之前意兴阑珊的模样,转而变得一脸兴奋。
“好啊,我正觉得云阴那老东西太废物,打得没意思呢。”
白稚立马瞪了他一眼:“你别瞎起哄!”
“阿稚你放心,我是不会输的。”
季月边说边露出尖利的小獠牙。
白稚:我是怕你下手没有轻重啊!
“你不用担心,这一次只是点到为止,不会打得你死我活的。”
姜霰雪淡淡地安抚白稚,右手已经慢慢按上腰间的剑柄。
白稚抬眸看看季月,又看看姜霰雪。
算了,既然他们两个都有此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