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衣裳叠在一处,更显得华美精致,有裙袂翩然,一角袖口滑落下来,上面的绣刺纷飞如彩蝶。
看着这么一大堆精致的衣裳,既便是虞瑞文原本不在意的,这时候脸色也微变。
“父亲,您看到的只是一次,往年大姐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总有一大堆不合身的衣裳,送到她的面前,说是特意为她做的,但其实大姐根本穿不了,外面的人都知道大姐骄奢过人,视钱财如浮云,只是钱财却并不是她的。”
虞兮娇低缓的道。
虞竹青低下了头,用力的抿了抿唇角,笑容苦涩之极,这一次不再胆怯,“父亲,女儿不知道外面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女儿平时穿的衣裳都是极简的。”
她的衣裳的确是极简单的,平时也不爱出去宴,虞瑞文以往也曾经让钱氏带着虞竹青出门,钱氏说虞竹青就是一个爱安静的性子,并不喜欢多作交往,说有人恶意的提起她养女的身份,让她心里难受。
想到虞竹青生父、生母早逝,她又怕人说起往事,虞瑞文就不强求,慢慢的也就不再要求钱氏带虞竹青出门,在府内也很少遇到虞竹青。
“父亲,还记得前朝云和公主之祸?”虞兮娇问道。
前朝云和公主是皇后嫡女,爱好华衣美服,一天要换好几套衣裳,每一套都华美精致,极致奢华,可这样的衣裳,她一般也就穿个几次就扔了,之后就会制新衣美服,钱财不够,就大量的卖官卖爵,只为了求美服。
前朝之灭,起初就是因为这位云和公主,最先起义的就是这位云和公主封地上的百姓,苛捐杂税多的数不胜数,把百姓往死路上逼,百姓无能为力只能反了。
对于这些史实虞瑞文向来清楚,脸色蓦的凌厉,目光沉沉的看了看叠起来的华衣美服,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额头上的火叉头青筋跳了跳,看得出他暴怒了。
“父亲……”虞竹青以为他要斥责虞兮娇,顾不得胆怯,上前一步挡在了虞兮娇的面前,头低了下来,“父亲,此事因我而起,请父亲责罚。”
虞兮娇看了看她,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安抚她道:“大姐,此事是我的意思,大姐这么多年一直传着那样的名声,我就算是才进京也就听说了,初时我还以为又是一位云和公主,可偏偏大姐只是一位侯府的千金罢了。”
这话又岂是能随便说的。
“莫胡说。”虞瑞文瞪了小女儿一眼,斥道。
“三妹妹,别说了。”虞竹青慌乱的一把拉住虞兮娇的手。
虞兮娇顺势拉住她的手,轻轻的摇了摇,而后看向虞瑞文:“父亲!”
“针线房的管事处理不清楚,自当换过,周姨娘你先处理一下,至于以往的事情,我会找夫人问清楚的。”听女儿数次提到云和公主,虞瑞文断然的道,以他的性子很少有这么果断的时候,周姨娘愣了一下后,急忙点头。
“竹青,以后有这样的事情只管来为父的禀报,你是侯府的女儿,就是为父的女儿,和府里的其他姑娘原本就是一样的。”虞瑞文沉声道。
“多谢……父亲。”虞竹青鼻子一酸,这几乎是为了她正名了自此之后谁也不敢再说她只是一个养女,名不正言不顺。
“娇儿,你和竹青在这里帮着周姨娘处事,为父还有事情。”虞瑞文道,说着脸色愤怒的大步离去,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又是最后一个知道,钱氏到底瞒了他多少的事情,居然桩桩都是祸家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