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嘉阳刚才的举动,陶风澈此时跟他之间有一段距离。他满脸空白地盯着赵嘉阳的“伤口”看了一会儿,下意识地转过身,朝着赵嘉阳的方向走了两步。
但也仅仅只走了这么两步。
像是主控程序终于重启完毕,又像是在运转的过程中忽然死机,陶风澈骤然停在了原地,直勾勾地看向赵嘉阳,嘴唇有些发抖,似乎想问些什么。
……为什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话就在嘴边,陶风澈努力地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事已至此,无论问什么似乎都显得有些多余。
陶风澈看不透赵嘉阳。他既想知道答案,又怕赵嘉阳不会如实回答,更怕自己听完那个答案后再一次心软。
而他已经被心软和对赵嘉阳的信任害过一次了。
“咳咳。”
赵嘉阳忽然咳嗽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他需要用空闲的左手捂紧嘴,再控制不住地弯下腰,佝偻得像是只熟透的虾米。
不管是陶风澈还是随月生,都没有开口打断。片刻后,赵嘉阳终于止住了咳,从兜里套了张叠得整齐的白手帕出来擦了擦手。
陶风澈离他最近,隐约看见了一抹一闪而过的红。他疑心是自己眼花看错,正要定睛去看时,赵嘉阳却已经慢条斯理地将手擦干净了,又将用脏了的手帕揣进了裤兜里。
然后他缓缓地站直了身子,目光在面前这神色各异的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表情格外坦然:“很多先驱者都曾经被人当做是疯子。随总,你们才是妄图抵挡历史洪流的人。”
陶风澈的眼中泛起了一丝迷茫,不懂赵嘉阳想要说些什么。
随月生冷着一张脸,左手持枪,食指在扳机上摩挲片刻,又重新将其握紧,对准赵嘉阳的枪口一动不动,灰蓝色的眸子里泛着冷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