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很远的地方”这句话,曾经奶奶去世的时候,父亲也是这么说的。
讲台上的老师还在喋喋不休,陶风澈慢慢低下了头,不自觉地握紧了拳。
“陶风澈,陶风澈。”同桌的男alpha是个小胖墩,在抽屉里找了半天才翻出来一包皱巴巴的纸巾,小心翼翼地推到了他的面前,“怎么了?你怎么忽然哭啦?”
陶风澈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默默摇了摇头,拒绝回答。
他跟汪源的友谊,便是从这一包纸巾开始的。
再往后,陶风澈有了很多很多的朋友,真心相待者有之,虚情假意者有之,更多的则是泛泛之交,可随月生在他心中依然拥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连着那三个多月的短暂相处一起,被他牢牢铭刻在了脑内,轻易不敢拿出来回顾。
斯人已逝,即便陶风澈的心中有再多跟随月生有关的疑问,也都只能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只有偶尔午夜梦回时,他突然从梦中惊醒后,会在一片黑暗和寂静中靠着床头静静地坐上一会儿,稍微把往事拿出来咀嚼片刻。
这样的时间总是很少,他从不允许自己沉浸在回忆之中,毕竟一个人活着总是要不断往前看的。
可没想到,一别十年后,二人居然在陶知行的葬礼上再度相逢了。
随月生的五官比起少年时期明显长开了些,头发也剪短了许多,虽然依旧面容精致不似真人,但至少不会再让人错认他的性别;他全身上下的行头俱是量身定做,灵堂内灯光大亮,蓝宝石的袖扣因此而折射出炫目的光,半点都看不出当年初见时衣衫褴褛的影子。
如果不是记忆太过于刻骨铭心,陶风澈都要怀疑自己是否是看走眼了。
……眼前这个神色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矜贵公子,真的是他的神仙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