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吴语铃给他最大限度的自由,甚至连句重话都没说过,她今天震惊到极致,脑袋一片空白,等稍微冷静一点,才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她叹了一口长气,失去脊骨般窝在沙发上,佝偻着背,盯着地上那堆杂乱无章的物件。
吴语铃整个人呈颓唐的姿势,她垂着头,过了好一会,冷冰冰的声音才再度响起来:“从你师傅的葬礼上我就觉得不对劲,我还安慰自己,你们只是好朋友”说到这里,她冷哼了声,难言的情绪再度翻涌而来:“好朋友?你们就是这么个好法?啊?”
质问和责骂声都很轻,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痛哭流涕,但徐尘屿不敢出声,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感情,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吴语铃眼皮底下。
不合时宜,一切都不合时宜。
“妈请您给我一点时间我想想怎么跟您说”徐尘屿踱步到她身前,跪下去,他弯腰的那一刻看见了吴语铃眼眶红了。
即便是徐子华的葬礼上,徐尘屿都没见过母亲落泪,长辈不会让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孩子面前,他们要做孩子的大海,也要做孩子的城墙。
徐尘屿一怔,心脏揪起来的疼,他伸出了手,但也不知道是该拍拍母亲后背,还是递给她一张纸巾。
吴语铃重重地抹了把眼泪鼻涕,眼睛还红着,她作了好几次深呼吸:“你们一起多久了?”
“一个月”徐尘屿老老实实的回答。
“一个月一个月”吴语铃呢喃着,她揉了揉眉心,像是累极了:“那时间还不算长,这段感情能不能断了?”她没有用命令式的口气,而是商量,也像恳求。
“不能!”几乎是毫不犹豫,徐尘屿梗着脖子,他明知道这样会刺激到吴语铃,但他舍不得,就算说一句谎话,也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