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季松临倏忽背过身,不再看他,一副很有风度的样子:“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指尖的触感似乎还留在徐尘屿肩膀处,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对面季松临,更不可能无动于衷,两人间的暧昧浮出水面,藏在试探里,但不能太着急,得慢慢来。
徐尘屿两手撑开卫衣,脑袋从衣领钻出来,拉平衣服下摆,他顿时觉得周身被乌木香笼罩,整理好衣袖,他才伸出食指,戳了戳季松临的后背:“换好了,你可以转身了。”
平复着心绪的人低头应了一声,调整好呼吸后,背对着他说:“那个你先自己坐会儿,我去厨房把碗洗了再过来。”
说罢不等徐尘屿回答,他贴着墙根角,小跑着出去,与适才大胆的那个他截然相反。
这种不自在的模样,一下把徐尘屿逗乐了,他心里痒痒的,像是被猫咪的爪子挠了下,撩动着灵魂褶皱里的绒毛,爱情这种东西可真是磨人,一会儿教人勇敢,一会儿教人胆怯。
徐尘屿一脚后退,抵着房门,他偏头靠在门上,直望着季松临顺拐的步子消失在走廊里,才收回目光。
趁独自一人,徐尘屿站直身子,左顾右盼地打量着这间小房间。房内陈设十分古雅,靠窗右边是一张红木书桌,其上挂一方书架,码放着整齐的老磁带,底下是一方留声机,看样子,比唱片店那台还要老旧,暗红雕花纹有了年头,却没落下丝毫灰尘,看得出主人爱护得细致周到,角落靠着一把尤克里里,配上蓝牙小音箱。
他走过去,站在橱框跟前,那有一本小相册,泛黄发旧的外壳包裹着季松临的童年,他朝门口望了眼,人还没来。
徐尘屿双手捧起相册,他翻开第一页,还是婴儿季松临,眼睛又大又亮,他穿着老式毛线衣,衣领泛边起了毛球,但那肉乎乎的脸可爱极了,让人忍不住想掐两下。
手指轻轻点在照片上,徐尘屿比划着动作,碰了碰那婴儿的脸庞,就像季松临碰他肩膀时,一样轻柔。
两三岁的季松临,站在老相馆里,背景是大好河山图,有点土气却很生动,徐尘屿发现,相册的每个年龄段,只有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