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愿望落空了。人们谈论最多的却是关于理想的话题,关于土地的问题,关于后世子孙的问题,以及自己将在这个盛世里占据的位置。至于皇帝亲口说自己干掉了自己的哥哥之类的话题被人们完全忽视了,什么样的恐惧都没有乱世来临来的可怕。
书院刊发的李二讲话稿子里,还有他对玄武门事变的讲述,等到书院的文稿到了地方上,那些印书坊自动的就把最前面那一段忽略掉了,没人爱看那些话,阴暗的事情放在整篇昂扬向上的文章里非常的难看。
有些人想要故意的传播这些东西,可是当他一张嘴说起来,周围的人就鄙视地看着他说:“闭嘴,为君父遮掩一下不成么?你当我们不知道还是怎么的?就你聪明?”
谣言还没有起来,就被无数的口水淹没掉了,当老百姓自发的为一个皇帝遮掩丑事的时候,这件丑事就会成为成为这个帝王的无上荣光。
“我管陛下干了什么坏事,我只知道盛世来了,死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盛世来了,我家的粮仓是满的,褡裢里有银钱,老婆刚刚生了娃,我的!多给娃娃弄点钱存起来,也比在这里嚼陛下的舌头根子强……”
一身青衫的李二听到这样的话,笑得合不拢嘴,这一回算是真正的放下了,不管建成,元吉的幽灵如何的在皇宫里回荡,都不过是两道虚无缥缈的怨念而已。
云烨气得浑身哆嗦,手里的凉粉碗很想扣在那个狗日的店家头上,他在称颂皇帝的时候还不忘记损一下云家,什么叫做云家光出棒槌?
老子好歹有新一代战神的美誉,云寿的一首《兵车行》充满了对战争的厌恶,和对战后建设的思考,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这首诗都具有极高的审美价值和人文价值。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
“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道傍过者问行人。”
“行人但云点行频。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去时里正与裹头。”
“归来头白还戍边。边庭流血成海水,吾皇开边意未已。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
“千村万落生荆杞。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况复秦兵耐苦战。”
“被驱不异犬与鸡。长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且如今年冬……”
李二念完了整首诗,回头问云烨:“没这么惨吧?你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寿儿也不是没见过兵事,怎么会写出这样的诗来?”
“尤其是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长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且如今年冬……这几句,说的朕心里酸酸的,不过山东已经有快十年没有征用过了吧?怎么就会千村万落生荆杞?为了作诗而作诗,与事实不符,人家说你云家光出棒槌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