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啊,玉山书院如今在努力的做到有教无类,但是外国的学生不在此列,因材施教就需要先生倾注极大的心血,但是学生太多,做不到,你看看,刚开始的那些学生一个个都极具性格特征,比如青雀,比如马周,比如王玄策,那个时候学生少,先生的质量很高,李纲,元章,玉山,离石,赵延陵,金竹,希帕蒂亚都是自己那一行里拔尖的人物,所以能基本做到关注每一个学生,现在不同了,学生已经四千余人了。”
“就像那日暮放羊一样,刚开始只有几只羊,自然会非常的爱惜,后来她一个人需要放好几百只羊,就顾不过来了。那日暮,说说,你放三百只羊的是怎么放的。”
云烨把问题交给了悄悄凑过来倒水的那日暮,关于放羊,那日暮绝对是行家,听到夫君和自己说到放羊立刻就来了精神,坐到云烨腿上攀着他的脖子娇笑着说:“三百只羊妾身可放不过来,需要骑马的,还要找一只好狗,能打得过草原狼的狗,再找一只最厉害的头羊,还要带足吃的喝的,这样才能在草原上待一整天只要管好头羊就好了,其余的……”
云烨拿了一块点心塞到那日暮的小嘴里才对辛月说:“一个道理,放羊和教授学生都是一个道理,前者以质取胜,后者以量取胜,等到玉山书院真正变成一座书院城的时候,那个样子才是最恐怖的。你想想,呼啦啦一群人涌进一间教室,再呼啦啦一群人涌进图书馆,到时候东羊河上保证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辛月翻着眼白努力地想象夫君说的那种状况,打了个冷战,恶狠狠地对云烨说:“夫君,咱家的孩子还是您亲自教吧,满世界德高望重,学富五车的人里面就数您最出挑,咱家的孩子可不敢放了羊。”
“我再教育孩子的时候你不要插嘴,今天就算是给你交个底,从明天起寿儿就要和我一起疯玩,不要再逼着孩子读书,这个年纪玩才是正事,玩的同时就把学问长了,如果孩子一旦厌学,就彻底完蛋了。”
辛月连忙点头,擦擦额头的汗水,看样子被吓得不轻,为了给她一点自信云烨又说:“我当初跟着师父就活得很轻松,师父从来都不逼我,只是引导和解说,抓个虫子说虫子,逮个雀雀说雀雀,指着天空能说出好多道理,指着高山大川就有无数的典故纷至沓来,说的有趣,听得轻松,不知不觉间学问大进!”
辛月羡慕的连连点头说:“师父他老人家是神仙中人,自然博古通今无所不晓,妾身这就进船舱给师父他老人家多上两炷香,请他保佑寿儿学业大进。”
云烨看到辛月拽着不愿意离开的那日暮进了船舱,轻轻地在自己的脸上抽了一记,什么时候有过那样的师父啊,自己当年背书不成顶着书包站在房檐下面,小楷写不好被老师拿教鞭把手抽的面包一样,现在想起来都疼,刚才说的话都是斑斑血泪凝聚成的经验,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在儿子的身上。
还有两天才能到岳州,未到岳州却先到了赤壁,这里是周瑜打败了曹操的地方,不远处就是曹操亡命狂奔的地方,既然到了这里,自然需要给儿子讲古,《三国演义》小的时候早就翻烂了,这么应景的地方怎能不给孩子们讲一出七星坛诸葛祭风,三江口周瑜放火的精彩段子,云烨坐的高高,一家老小搬着板凳坐在底下全神贯注的听家主讲故事。
“黄盖用刀一招,前船一齐发火。火趁风威,风助火势,船如箭发,烟焰涨天。二十只火船,撞入水寨,曹寨中船只一时尽着,又被铁环锁住,无处逃避……”
张辽与十数人保护曹操,飞奔岸口。黄盖望见穿绛红袍者下船,料是曹操,乃催船速进。手提利刃,高声大叫:“曹贼休走,黄盖在此!”
“操叫苦连声……”
见全家老少都听得聚精会神,一会儿叹息,一会儿惊恐,辛月听得脸都扭曲了,云寿听得小脸涨红,看到这一切云烨志得意满的拍了一下手中的镇纸,只听得‘啪’的一声镇纸声刚落,哗啦的又一声响,辛月怀里抱着的茶壶就掉到了地上。
还没等辛月抱怨,就听见李二的声音传了过来:“胡说八道,诸葛亮无私无畏,谦虚谨慎,深思熟虑,卓识远见,善于博采众长,乃是文臣之表率,赤壁之战乃是周郎战绩与他何干,胡说八道也能引人入胜,令朕如临其境,人家说你长了一口如簧的口舌,真是不算冤枉你,将史册改的七零八落,只为了动听有趣,哪里还有半点学问人的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