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人已经打了三年仗了,虽然地贫人穷,可是艰苦的战争也给高丽带来了一大批经过战场检验过的悍卒,这个时候实在不是攻打高丽的好时候。
李泰端起饭碗开始吃饭,云烨吩咐刘进宝召集众将来府里议事,其中特别吩咐将冯盎也请来,一些方略也需要获得冯盎的认可,至于刘方,云烨刚才已经让仆役把邸报还有房玄龄送来的旨意一起拿给了老头子。
李安澜站在帐幔后面伤感的看着不断发布命令的云烨,叹了口气,转去后院为夫君收拾行囊,男人有时候不会听女人话的,他们的心思也不是儿女柔情能够拴得住的,越是本事大的男人,做事情就越是随心所欲。
刘仁愿脸上全是红印子,看样子他很受广州女人的喜爱,赖传峰杨月礼不断地捶着自己的腰,不用说这都是征伐过度留下来的后遗症,以此类推,船上的其他将士也不会好到那里去,这样的一支疲惫之师也不知道能不还能作战。
“陛下亲征高丽了,不过这是十个月之前的事情,魏王殿下认为我们应该出征高丽,不知道你们还行不行?”云烨直接就把话说透了,对他们还用不着隐瞒。
刘仁愿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拱手问云烨:“大帅,您说陛下亲征,我们也应该跟着去?末将乐意之极,大帅只管放心,松懈的军心末将会在路上收拢。”
赖传峰和杨月礼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高丽是他们两个人发迹的场所,如今又有机会去,如何能不回去,他们麾下的老兄弟,差不多都去过高丽,想来和自己的想法一致,更何况自己这回有无敌的战舰可以乘坐,再去一趟毫无压力。
刘方捧着一摞子军报走了进来,拍拍那些纸张,叹息着说:“李绩被杨万春阻在安市城不得寸进,陛下已经兵临平壤城下,张亮在高丽烧杀掳掠已经激起了民愤,张文干因为贪财失期已经被陛下斩首,这就是军报上最后的形式。”
“不可能,杨万春何许人也,他何德何能敢阻挡大军行进,李绩大军中一定不会缺少火药,不可能连小小的安市城都无可奈何。”李泰听到这件事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火药绝对是攻城利器,更何况它巨大的轰响足以让高丽人胆寒。
冯盎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对李泰说:“杨万春号称高丽名将,此人在文武两途造诣非凡,一心忠于高建武,或者说这个人一心忠于高丽百姓,云侯当年大火烧了大王,卑沙二城,致使高丽百姓死伤惨重,听说杨万春割耳明誓说,若在疆场上遇见云侯,定会将你活活烹杀,而后与诸将分而食之,他与全砚池乃是儿女亲家,全砚池在丢失大王城之后,羞愧难当,呕血三升而亡,据说他临死也发下誓言,自己的棺椁里如果没有云侯的头颅就决不下葬,现在,他的灵柩就停在大王城,到现在还没下葬。”
“越公,您是沙场上的前辈,您来说说,我父皇有没有可能会失败?”李泰顾不了许多,直接发问。
冯盎自己找了把舒服的椅子坐下,好整以暇的说:“看来我们的看法差不多,陛下不可能战败,最多无功而返而已,火药是皇家利器,以前不为人知,陛下就是靠着火药之利,连破麦谷,银山,后黄三城,早就让天下震惊,火药之名在吾等兵家耳中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嘿嘿,云侯当年奏的好一曲山神打鼓啊。”
冯盎说到这里见云烨羞愧的对自己拱手,粲然一笑接着说:“利器毕竟是利器,不是神器,左右战争动向的从来不是武器,火药虽然威名远播,老夫这样的山野之人都已经知晓,杨万春身负名将之名如何会不知道?”
“麦谷,银山,后黄三座城池被破总有蛛丝马迹可循,等到杨万春把这三座城池被破的原因找到,李绩的火药在安市城下失利也就不奇怪了。”
“以前高丽作战我们担心严寒,辽东的严寒能把石头冻裂,人自然是受不了的,但是陛下有了呢料,有了这东西,再加上炭,冬日里总能熬过去,老夫最担心的就是春日的泥泞,天气回暖之后,冰雪消融,整个辽东就成了一个烂泥塘,人马皆不得行。”
“李绩为了配合陛下作战,一路上突飞猛进,攻破的高丽营砦数不胜数,他来不及清剿星散的溃军,以为自己一定能和陛下会师平壤,结果在安市受阻,星散的溃军,以及春日的泥泞会极大地限制后勤的运输,这样一来他的粮草器械的安全就很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