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从来都认为自己天生就该当皇帝,自己的出世就是为了当皇帝,没有第二个可能,引领十万大军纵横天下,称雄于河洛,建功于天下,群雄束手,每看到一个强敌倒下,他心中的愿望就越发的强烈,他喜欢这种生活,并且发誓要把这一切进行到底。
可是有一个人突然跑来告诉他,你的成就都是我帮助你取得的,不信,你去问问那个放你进玄武门的常何,他就是我的人,要不然你以为你会成功?
审讯的结果是人家没有说谎,常何就是内奸,是人家抛弃的一个小卒子,严刑峻法之下,吐露的情形让皇帝陛下颓废万分,已经三天了,他没有见任何人,就躺在两仪殿回忆自己的过往,每想一次,就会觉得很多事情都是巧合,很多人都值得怀疑,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帝王的心态,但是不由自己的总是用审慎目光看自己的臣子,云烨说长城,他都觉得这是在讽刺自己的胡人祖先。
长孙瞅着空旷的两仪殿,忽然对李二说:“陛下,不如咱们出去走走,看看承乾在做什么,看看青雀在做什么,再看看云烨在做什么,年轻人在这种下雪的日子里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我们去看看,就当是散心。”
李承乾正在大发雷霆,指着太子洗马杨园大声说:“你是谁?你是东宫的洗马,区区三十贯钱就能让你在钱庄骄横跋扈?谁家换钱不是换亏了?孤王我损失了不下三千贯,我可有抱怨过一句,早年间的铜钱分量不足,这是国家穷儊的结果,我们心安理得的享受了这么些年,怎么就不能吃点亏?”
杨园战战兢兢的请求太子恕罪,保证今后再也不犯,才听到太子温言道:“你家中人口多,这些年又把银子都兑换成了铜钱,所以这一次吃的亏也就大些,这三十枚银元就当是补偿你,但是你必须亲自去钱庄谢罪,这次的货币兑换的尊严,不容玷污。”
长孙掩着嘴发笑,她和李二就站在月亮门边上,太子妃苏氏就陪伴在旁边,侯氏则把肚皮高高的挺起来,唯恐皇帝,皇后看不见。
“您看看,这就是您的大儿子,该有的原则不丢,又能宽以待人,活脱脱的就是第二个您啊,有这样的太子,您还发愁什么?一些见不得人的鬼蜮伎俩,纵使能得逞一时,也难以得逞一世,大唐天下必定会绵延万世!”
李二点点头,没有理会李承乾,夫妻二人又坐着步撵直接就去了武德殿,这里的侍卫在风雪中依然挺立,见到帝后到来,也只是敲击了一下胸甲,依然目视前方,长孙能听到大殿的高处有机栝松弛下来的声音,见到皇帝弩箭落弦是为历制。
沿着盘旋的楼梯往下走,长孙对这里非常的好奇,装在玻璃罩子里的灯火,将整个通道照的惨白一片,一个穿着绿袍的小官员连忙跑过来拜见帝后。
看着这个人的一张惨白的面孔,皇帝笑着说:“皇后恐怕不知道此人,他的名字就是笑苍生,为了大唐火药的严密性,他们夫妇发誓此生不出武德殿,但是朕会给他的子孙一个好差事,很可惜啊,他至今没有生出儿子来,倒是闺女已经生了两个。”
皇后正容说道:“陛下,这是义士啊,您怎么能用调侃的语调笑话他,笑苍生,如果你真的没有儿子,本宫替你做主,给你的闺女招赘一个好人,一样的保证你的香火不致断绝。”听了皇后的话,笑苍生五体投地行大礼,口中泣不成声。
如果武德殿是一个巨大的蜘蛛网的话,李泰绝对就是坐在最中间的那只巨大的人形蜘蛛,密密麻麻的警钟在皇帝,皇后才进门,他就知道了,穿着一身简陋的麻衣就从实验室走了出来,手上还沾着胶泥和颜料。
“青雀,你在做什么,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在玩泥巴,真是顽皮。”长孙宠溺的掏出手帕擦拭掉一滴沾在脸上的泥点,小声的笑骂。
“皇后这就有所不知了,青雀这是在实验火药在密封的情况下威力会不会进一步的提高,听说上回已经试验出一个恒量了,是也不是?青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