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夫人让在下给您送东西,地太硬,挖了好久,这才挖通,手艺生疏了。”
听了这话,云烨的七魂六魄才各安其位,狗日的黄鼠,吓死老子了,云烨已经感觉到自己又要尿裤子了,赶紧来到后面,重新尿了一遍,这才放心。
“侯爷,您刚才不是已经尿过了么?怎么又尿?”云烨黑着脸看着黄鼠,这种没心眼的王八蛋不揍一顿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蹲平。”
“为何?”黄鼠摸不着头脑,还是很听话的蹲下,云烨扑上去拳打脚踹之后,浑身暖洋洋的有说不出来的舒坦。
“夫人都送来了些什么?”云烨接过包袱,摊在桌子上打开,很欣慰,这才是夫妻,一个知道自己丈夫在什么时候最需要什么东西的女人,遇到了就娶了吧,绝对不会错,云烨现在就充满了这种幸福感,多好的老婆啊,蘑菇粉,长刺的臂甲,软甲,手弩,可以塞在头发里的锯子,一双能够弹出利刃的暖靴,哦,不错,不错,春风散也有,老孙制造的麻药也不缺,有了这些东西,云烨认为遇到鬼都没关系。
“你回去吧,你待久了不好,地道在哪告诉我就好。”
黄鼠侧着头从耳朵里掉出很多的泥土,指指墙角,想说话,被云烨粗暴的推搡过去,等他进了坑,云烨挪过来一口接雨瓮盖在洞口上,回到了屋子里,躲在蚊帐里全身披挂之后,搓搓手,继续看自己的《礼记》。
“天地之道,寒暑不时则疾,风雨不节则饥。教者,民之寒暑也,教不时则伤世。事者,民之风雨也,事不节则无功。然则先王之为乐也,以法治也,善则行象德也。”
这套理论真是妙不可言。它事先把人分成不同的等级,加以定位:有人是“农夫。”有人是“庄稼”;有人是栽培者,有人是被栽培的禾苗。得到了“农夫”的关照,是福气,还得对“农夫”感恩戴德,感谢阳光雨露的普照沐浴。云烨在这段话的后面拿起笔墨饱蘸了浓墨,在后面批注,此乃贱人理论是也。
自己辛辛苦苦的支撑书院,就是想让天下的贱人少一点,自立的人多一些,命运终归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比较好,在大唐自己就是一个异类,不管自己如何的向唐人靠拢,终归处处显露出不同,等自己把书院的学生全都教成自己的德行,怪人,怪事多了起来,自己就不显得怪异了,到了最后,不这样怪异说不定才是怪异的。
书不需多看,只要理解就能自然记住,比如刚才的那段文字,将来用它来讽刺别人,显得多么的有学问啊,你是庄稼,你们全家都是庄稼,说不定挨骂的人还会乐呵呵的。
窗外的寒风凛冽,雪沫子从窗桢的缝隙里钻了进来,落在书案上,回头看看火盆,云烨叹了口气,拿着火钳子把炭火拨旺,把剩下的鱼汤倒进红烧鱼里,搁在架子上咕嘟,千炖豆腐万炖鱼,等到炖的肉酥骨烂之时,正是下嘴的好时候,把剩下的一点雕胡饭倒在鱼汤里,看着热气蒸腾,鱼香四溢,云烨几乎有高歌一曲的欲望。
寒夜孤灯鬼宅,多么和谐的环境啊,乌鸦已经不叫唤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躲风雪,就算是鬼,也不会挑这样的日子出行吧。
想到唱歌,就会想起那日暮,那些简单的字句,会被那日暮演绎出别样的风情,这个瓜女子,越来越有味道了,就是不知道她和闺女在草原上好不好,现在的草原一定被大雪覆盖了吧,瓜女子不会再抱着羊羔取暖了吧,说不定啊,她骨子里就是一个草原人,如果现在去看她,见到她抱着闺女和羊羔睡在一起,自己绝对不会惊讶地。
年纪越长,老婆越多,感情却越发的细腻了,尘封的往事不敢想,一想,鱼汤就熬干了,吃着有点焦糊的雕胡饭,云烨知道,这是老天在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