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并不害怕,其中一个拱手说:“这位公子,看您也是一位士子,此事您还是少管为妙,我们做事自然有我们的道理,这个婆娘为恶一生,理应由此报应,我等就是在替天行道。她注定了只能乞讨食物,想要银钱,断无可能。”
沈功海瞟了一眼壮汉有意无意间露出来的腰牌,心头寒意大作,一把搂过元嘉就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百骑司。”
元嘉奇怪的打量了一下壮汉,拱手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小子敢问窈娘犯了《大唐疏律》中的哪一条哪一例,小子也曾熟读律法,为何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惩罚?难道是你在执行私刑不成?”
壮汉嘿嘿笑道:“你之所以能在我面前大声咆哮,就是因为你身上穿着玉山书院的袍服,如今你已着冠,那就是已经毕业,刚刚参加完大考,只等皇榜下,就会有绿袍加身,前程远大,想去青楼,就去,想找乐子就去找,这个婆娘的事情少管为妙。”
沈功海想要去把元嘉拖走,猪鬃,姚四也有此意,百骑司在大唐人的心中,那就是恶鬼一般的存在,窈娘之所以落到如此地步,一定是得罪了皇家,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额外开恩了,元嘉惹到他们没有好果子吃。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书院没教会我怎么当缩头乌龟,窈娘如果犯法,自然有堂堂国法处置,杀剐存留按照律条治罪就是,如此藏头露尾的将一个人至于如此境地,是何道理?”
“云先生常说,人生最大的惩罚莫过于剥夺一个人谋生的手段,你们硬硬的将一个可以自食其力的人压制成为一个乞丐,莫非视我大唐律法如无物吗?”
“百骑司?就算是陛下面前,我元嘉也要问一问,大唐何时有了不许他人自食其力的律条了。”
为首的壮汉被元嘉问得哑口无言,但是眼中却闪露凶光,似乎只要元嘉依然不退,就会动手,元嘉又对大汉说:“我不管这条命令是谁给你的,你听着,我决定聘请窈娘成为我家的厨娘,朗朗乾坤之下,我就不信你能奈我何。十日之后,陛下会亲自为我等颁发毕业证书,到时候我会亲自问陛下大唐律是否已经修改过。”
沈功海眼中忽然露出狂喜之色,往前一步说:“我刚才又把唐律思忖了一遍,确实没有这一条,元嘉兄倡义举,明是非,小弟深为钦佩,如此盛事,怎可没有我沈功海的身影。”他把话说得字字铿锵,清清楚楚的传进所有看热闹的人群耳中。
窈娘感激的嘤嘤哭泣,燕来楼里的姑娘们也珠泪涟涟,看着衣冠风流的沈功海全是极度渴慕的眼神,至于刚刚义正词严的元嘉自动成为了路人甲。
壮汉指着沈功海说到:“但愿你在百骑司大牢里依然有这份骨气,”说完就要锁拿沈功海,元嘉更为恼怒,大声说:“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引起的,你要锁拿,拿我就是,关我朋友何事。我倒要看看百骑司大牢到底还执不执行大唐律法了。”
沈功海连忙把壮汉手里的锁链套在自己脖子上,指着元嘉说:“别妨碍我扬名立万,虽然你是我的挚友,但是如果挡我晋身之途,一样对你不客气,当今陛下乃是万世明君,岂会让我冤死于百骑司大牢,我这是直言上谏,没有错,陛下知道以后之后夸赞我,收拾这两个家奴,如此好事我不争先,谁争先?”
元嘉恼怒地甩袖子,猪鬃想要上前,却犹豫再三,姚四已经窜到了人群里,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状态伸着脖子往里看,脸上不关我事的表情是如此的明显,自己朋友慷慨义烈的和强权作斗争,自己吃喝的时候当朋友,出了事跑的比谁都快,好多围观的人都鄙视地看着这家伙,但是姚四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壮汉指着姚四对沈功海说:“你看看你的朋友,他多么的明智,如果你也学他,我一定会忘记刚才的事情,我们权当此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如何?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放屁,姚四不把自己摘出去,怎么帮我们脱罪,怎么把你们的龌龊事告知天下,老子只不过慢了一步,随你们去大牢算个屁啊,书院的黑房子以为哥几个没住过?最辛苦的是在外面奔走呼救的人,别把书院的人想的和你们一样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