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一百二十一个战士只是一轮冲锋,就打垮了对面的几十个突厥人,剩下的一个老突厥人对程处默跪下哀求,希望他可以放过他身后的几十个孩子。
程处默甚至于连犹豫都没有,一刀砍下了老突厥人的头颅,血窜上了半空,而剩下的突厥人包括孩子居然一起举着手里的弯刀杀了过来,肮脏的小脸因恐惧而狰狞,可惜,他们脆弱的身躯还挡不住锋利的横刀。
满地的尸体,老的少的,粗壮的,纤细的,全部被程处默他们摆成了一个祭坛,用来告慰那些死去的战友。
队伍不再有来时的苦闷,每个人都在欢笑,战争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是看死得值与不值,程处默相信,袭击大唐游骑的那个部落完了,精壮和孩子都死了七七八八,等待他们的只会是被其他部落吞并。
颉利的汗位并不稳固,他带领着强大的骑兵不但骚扰大唐,也骚扰邻居,甚至骚扰弱小的部下,这些年,李二从来就没有放松过对颉利部属的拉拢分化,被颉利打压的突利就是其中的一个,现在颉利忙着征讨不服管教的部下,他不认为去年还在渭水桥上向自己认输的李二,会有能力讨伐自己,突厥人一向强大,也会一直强大下去,唐人,只是地里的牧草,在想要收获的时候再去割一遍就好。
“校尉,我们这次斩首一百四十四级,您看会不会再有一级功勋颁下来?”马脖子上挂着一大串突厥人耳朵的梁三问自己的长官,关中汉子最在意的就是军功,这可是能光宗耀祖的。
“还有脸要军功。十二个兄弟战死了,咱们丢人丢大了,这些耳朵里还有许多小孩的,回去不被军法处置算是我们烧高香了,还敢要军功?”程处默脸色好看了一些,但还是阴沉沉的。
“校尉,您是老国公家的嫡子,书记官还敢不给您面子?”
“哼哼,如果我用身份施压,咱们不但无功,反而会有罪,军队里要是人情管用的话,你们还出个屁的头啊!”
“小的不问了,您消消气,咱们好歹为死去的兄弟报了仇,这总值得庆贺吧,昨天帮您整理床铺时,发现您还有一坛子好酒,不如咱们今晚统统喝了它?”梁三算是弟兄们中间最机灵的,知道如何转换话题。
“谁告诉你那是酒的?那是用来疗伤的酒精,喝一口会死人的。”
“小的知道,您说过,昨晚小的没忍住就偷喝了一口,怕您怪罪,就想着干脆喝死拉倒,谁知道现在也没死,刚刚还砍死了两突厥人,力气多的用不完,这是小的快死的征兆?”
梁三的话招来一片哄笑,马上就有胆大的接话。
“小的也活腻味了,割脖子太疼,上吊太难看,校尉,您不如赏小的一大碗,喝死拉倒,昨晚梁三还对我们哥几个呼气,那酒味太香了,您不会舍不得吧?”
说的程处默面红耳赤,云烨就是这么对他说的,他也偷偷尝过,虽然酒味烈了些,却实在是极品美酒,心里嘀咕着是不是云烨怕他喝酒误事,特意骗他的。
“瞎说什么,我兄弟是神医,这话就是他说的,那还有假,过几天,他也会来朔方,想喝好酒他手里一定有,到时候每人一碗,绝不耍赖。”程处默也算是最早知道云烨会来的那一小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