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孟繁还不及开口,吴父上前一步:“我们是在褚老爷子的店里看到您的大作,那副蜡染笺的行草,实在漂亮,没想到江都还藏着这样的高人,才决定要上门拜访的。犬子不才,从小跟我学书,也擅长写行体,想来如果能得到您的指导,一定能有所长进。快拿出来!”
吴父一拍吴孟繁的肩头,几人这才注意到这小孩身后还背着一只书包。
便见他从书包里掏出几张精心保护装裱过的书画作品……还有厚厚一沓获奖证书。
路拾萤在后面说小话:“我从小到大就拿过一张奖状。还是小学某个学期的全勤奖。”
宋敬原在他新买的白色运动鞋上踩了一脚。
吴父的脸上立刻红光满面、显露出一种自豪的色彩。他笑盈盈地介绍:“这些都是小繁从小到大拿过的奖项。这本是省赛,这张是西泠联办的……这个得奖的是这副,取法秦简的小篆长篇幅——”
宋山眼神动也未动,只盯着那小孩,终于含笑打断吴父:“我问的是你吧,你平时也习惯让别人替你说话吗?”
吴父吃了个闭门羹,脸色一白,但自己到底是有求于人,只是冷着脸退后一步。
吴孟繁说:“我拜您,是因为您是我见过最好的。您收我,因为……我也是最好的。”他眼神略有一些轻蔑地扫过旁边宋路二人,最终内敛地垂下眼皮:“至于奖项,我相信您也不在乎。”
“我确实不在乎。”宋山说。
褚方元如坐针毡,想要缓和一下这尴尬至极的场面:“哎呀,都是好苗子,什么年代了,也不是非得收徒不收徒,平时多交流、多来往,也是可以——”
宋山不想给他面子:“什么是最好的?”
他说这句话时,手里轻轻摩挲着一枚错金银镶嵌铜骰子,眼神却落在路拾萤的鞋面上。那儿有宋敬原方才留下的一枚鞋印。
吴孟繁没听出他话中深意:“我可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