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直视白小莲:“你知道程野是我男人么?”
白小莲在我的目光下有些躲闪,贝齿轻咬唇瓣,垂下大眼睛楚楚可怜道:“你们……不是还没成亲么?再说,男人三妻四妾本是正常,小莲并没打算与你争夺正妻之位。”
闻言,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白莲花不愧是白莲花,短短的一番话便再一次刷新了我的三观和下限!
我扔下小药锄,抱臂冷冷的看着白小莲,嘲讽道:“你以为我在乎的,只是一个所谓的正妻之位?”
“难道不是?”白小莲睁大无辜的大眼睛,有些不能理解道:“既然你不在乎正妻之位,为何还要处处针对于我?”
“在你心里,爱情和男人就只是一件打发寂寞的物件,可以与别的女人共享?”我冷嗤道:“白小莲,别用你那一套三从四德来恶心我,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
“我当然懂,将军才不是打发寂寞的物件!只是他心中先有你,小莲才只能退而求其次。”白小莲振振有词道:“女人三从四德乃是天理,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有何不对?薛大人虽乃朝中女贵族,但借着自己身份比我们下贱人尊贵些,便处处束缚将军,未免太过于心胸狭隘,有损妇德!薛大人这样的女子若是生在我们村,怕是早被夫君休掉、被婆婆打出家门了!”
什么叫毁三观?这就是毁三观!
愚昧的近乎可怜,扭曲得近乎可悲。听完白小莲义愤填膺的一番话,我觉得我两世为人、近三十年的价值观都要崩塌了!
“且不评论你这番话对错与否,我想告诉你的是:爱情不是将就,不是退而求其次,更不是你所谓的‘三从四德’!”
我深吸一口气,极力遏制住想要狂扁白莲花的冲动,一字一句铿锵道:“当初在凉州,程野为了我中箭坠崖,我为了程野三天四夜不曾饮食,拖着重伤昏迷的他在雪域爬行,为了能让他填饱肚子,我在塞北深冬的溪水里一动不动的站了几个时辰,饿得胃出血,落下一身的病根!程野要离开我扬名立功,我什么都没说便放他走,让他从一介家奴成为今天赫赫有名的定远大将军!我可以不要脸地说一句,没有我薛珂,就没有你今日倾慕的程将军!”
顿了顿,我握拳,勾出一抹淡笑来:“我就想问问你,白小莲。我为程野付出了这么多,你又能为他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妄图站在我男人身边?!”
白小莲被我吼得一愣一愣,呆坐着,张了张嘴,却半响说不出话来。离得近的几个士兵听到动静,纷纷转过头来看我们,接触到我冰冷的视线,就又都惶然地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模样。
我坐在岩石上平复心情,白小莲眼睛通红,低着头不说话。
气氛正尴尬着,却见对面坡上望风的小兵忽然大喊一声:“契丹狗来抢药了!快走!”
二十来个身强体壮的契丹人从山对面冲下来,刀剑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我眯了眯眼,背起药篓子就往山下跑去。
我方采药的大多是伤兵,战斗力自然比不上契丹人,唯有逃跑才是上策。契丹人见追不上我们,便开始放箭。
稀稀落落的箭矢擦着鬓边飞过,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我回头一看,却是白小莲被长裙绊倒,跌在地上半响爬不起来。眼看契丹人就要追上她,白小莲吓的眼泪都出来了,越发手忙脚乱。
身边一个认识我的小兵见我停了脚步,便着急的拉着我跑道:“大人,别管她了!”
我朝小兵竖起一根食指,不动声色地闪到一块兀立的巨石下隐藏起来,朝小兵轻声道:“你们快回去,叫人来帮忙!”
“大人,来不及了!快走吧!”一个士兵着急道。
另一个士兵相对沉稳得多,他看了白小莲一眼,沉声道:“薛大人做得对,我们中原的女子,决不能被契丹狗侮辱!刘三,你回去找人来救,我和大人呆在这想想办法!”
那人一跺脚,终是咬牙转身跑了。
我欣赏地看了身边这高大粗糙的汉子一眼,笑了笑,“敢问壮士姓名?”
“赵兵。”汉子回答道。
“名字不错,天生就是为打仗而生的。”
我从岩石后悄悄探出头,只见那群契丹人已如饿狼般将白小莲扑倒在地,他们一把扯住白小莲的头发往后仰,逼迫她抬起脸来,叽里呱啦比划一阵,然后爆发出阵阵淫-笑。白小莲流着眼泪拳打脚踢,反而被那群人粗暴地按住,开始动手动脚。
我问赵兵:“你打架厉害么?”
赵兵道:“我原是百夫长,打架是我们那儿方圆十里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