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她, 其实在她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她一次。不过当时她还是个小婴儿, 吃着手指头, 吐着小泡泡, 雪白的肌肤诱惑着我, 我忍不住伸手戳了她一下, 她当即就哭了。
我记得这一幕, 她自然记不得。后来我们结婚了, 聊到最初的相识。我说:我在你三个月的时候见过你。雯雯说:要是我说我在你出国深造回国时的机场国际出口大厅那里第一次见到你, 你信吗?
我哈哈大笑,自然是不信的。
我和雯雯的渊源很早就种下了, 甚至早在她出生前几年。
我父母早年车祸双双离世, 我是爷爷一手带大的。
五岁那年,爷爷听说舞蹈学院一位叫梁依琳的老师舞蹈教得特别好,便央人把我送到梁老师家里让我跟她学舞蹈。
男生学舞蹈很少见,但我父母过世后我唯一一次展露笑容是跟着电视机里的人学跳舞。所以爷爷觉得跳舞或许会让我高兴一点。
梁老师那年28岁, 刚刚和一个叫做詹清河的男人结婚。
许是刚新婚,梁老师浑身洋溢着幸福的温暖,她温柔的声音让我黑暗的世界有了些亮光,我甚至渴望地从她的脸上找到了一丝和我母亲有些肖似的地方,以此慰藉我因为失去双亲越发至暗的孤寂心灵。
梁老师平常在舞蹈学院上课,晚上会在家里教我跳舞。
她的丈夫对我占用她的下班时间似乎有些不满。当然,他并没有讲在面上。但小孩子的心总是敏感脆弱,从他不悦的眉眼中早都猜出一二。只是当时我贪恋梁老师带给我的一丝温暖,装作不在意罢了。
后来长大以后,我想了想,梁老师为什么愿意牺牲时间单独教我一个小孩,大概是她从爷爷口中得知我惨烈的身世,她如菩萨一般的心肠对我起了同情之心,所以才愿意不顾丈夫的不悦坚持教我。
现在回忆当时的日子,练基本功苦,但总也苦不过我每一个想爸爸妈妈的夜晚。所以我小小年纪竟也能坚持下来。
就这样在梁老师家学了两年时间,有一天她摸了摸我的头说,她有个导演朋友在挑选小演员,问我要不要试一试?
她当时虽然没有孩子,却非常懂得尊重一个小孩的想法。
我喜欢她,自然点点头,说想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