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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信先不置可否,转身离开。

邱季深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最后几句话问得别有深意,好像不是那么简单,于是叫着系统问了了名字的来历。

对方倒是很快就给了答案。

【和恩告诉项信先,自己的俗名叫楚偃。】

邱季深的确没印象,当它只是和恩随口胡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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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连邱季深都看见了冻死在路边的乞儿,对方缩在墙角,被雪埋了半身。身上穿了好几件纸裘,都破破烂烂的,有些已经糊了,大概是谁人丢掉的东西,他死死抱在怀中。

高吟远所住的地方,虽然不算什么风水宝地,但也是个四通八达的好地段。那乞儿不知道怎么走到了这里,夜里风大坐着休息,再也没能起来。

高吟远早晨出门的时候看见,将他挖了出来,跟叶疏陈一起,抱着他去衙门。

邱季深心中很不是滋味儿。虽然知道生产力低下的社会,这样的情况在所难免,但亲眼看见,实难接受。

好端端的,就这样去了。绝不属于少见,往年肯定也有。

人若是穷的话,连个想努力的资格都没有。不该是这样的。

她凭着意气,穿上官服,去宫中找唐平章。想向他再次谏言,在各地推广棉植。

唐平章正坐在温暖的屋内处理公务,因为炭火离得够近,身上只穿了两三件衣服。见到邱季深,拍掌说她来得正好,今日早朝上有太多意见,他想问问她的看法。

“此次雪灾,足见棉植的重要性。”邱季深说,“棉花易种植易成熟产量高,臣给出的器械可以方便处理棉籽,即便是力气小的妇孺也能从事。只要普及开来,断然不会同今次这般,一经寒袭,哀鸿遍野。”

“如今还是粮食比较重要。”唐平章忧愁说,“听各地官员速报,今年多地骤寒大雪,灾民无数,良田被埋,插下的粮苗难以成活,明年收成欠佳。已经没有多余的粮地可以种植棉花。”

邱季深说:“那就请原先种植桑跟麻的农民改种木棉。种木棉者,科征减半。再命官员亲临督勤。”

唐平章摇头:“不行的。历来屯田之事牵涉广泛,工部管不了太多。桑麻虽然廉价,却用途甚广,易种易活。而这个木棉,根本没多少人知道,也从未有人种过,可是一点也不容易,风险实在太大。何况还要科征减半,这要如何说服那些官员呢?”

邱季深说:“陛下,若是绵织物做得好,也可以用与交换粮食,其用途不是桑麻能比的。粮米总是种不完的,可不能单为了一个吃,就别的都不顾了。衣食住行,四种需要,都不可懈怠啊。”

“往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很难得会有今年这样的大雪天的,明年就会暖和一些。五郎你是杞人忧天了。”唐平章不以为意说,“你说要以棉花来做物税,未免变得太过,阻力太强,朝中官员多半不会同意。我知你本意忧民,可此事任重而道远,急不得。”

邱季深欲言又止。

是任重而道远,可你起码让我看见你有迈开步子的欲望啊。

改革自然是难的,没勇气不坚决的话,连头也开不下去。因为它必然会触动到某些人的利益。

可不改变的话,日复一日,不过是慢慢消亡而已。

邱季深说:“不如臣明日带些棉衣跟被子过来,陛下在早朝中向朝臣展示,问问他们能否同意。臣也可以亲自跟他们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