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陈今日起的早,在院里逛了一圈,就干脆出门了。他睡不惯高吟远家中那种用麻捏的被子,又冷又硬,还有疙瘩块,好似身上盖的是一床细石头。
他自认应该算到的早,没想到唐灵瑶已经在唐平章面前磨蹭上了。
这姑娘还真记得自己昨天向她挑唆的话,生怕被他抢先一步。
唐平章得以清闲,松了口气,摇头说:“你为何吓她?你看她都缠了我一个早上了。”
叶疏陈说:“陛下就该硬气些,直接赶她出去就行了。她还敢打扰你处理公务吗?”
唐平章:“毕竟是我妹妹,不过偶尔任性罢了。你先坐。”
叶疏陈随意找了位置坐下:“我来跟您说一说昨天晚上的事。”
“不用,我已经知道了,侍卫已将昨日经过都告知于我。”唐平章说起来还有些愠怒,“那老奴确实该罚。她在宫中呆了几十年,怕是时常作威作福,长公主原本哪有这样任性,全是受她挑唆。你就是杀了也不为过。”
叶疏陈说:“那老奴毕竟陪了长公主那么多年,我若真杀,她肯定与我没完,发落了便是。”
“我也是这样考虑。不过昨日,她确实做得太过分。”唐平章问,“五郎呢?没有因此生气吧?”
叶疏陈叹说:“何止生气啊?简直被伤透了心,正呆在家里疗伤呢。昨日回去后,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我看他情绪,大为不好。”
唐平章急道:“小妹无心的,他怎么能放在心上呢!”
叶疏陈看他一眼,又叹一口气。
“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听说过坊间的传闻,是关于邱季深与项信先的。”
唐平章说:“哪能没听说过呀。这谣言不知从何处起,沸沸扬扬,止都止不下去。断然是五郎无意间得罪了谁。”
“是了,连你都听说过,更别说京城其他人。”叶疏陈说,“先是被停职,后又被长公主当众落了面子。这个‘众’里,可还有项信先呢。这落的就不仅仅是脸面了。你也知道,他往日对表妹是一往情深,如今哪能能受得了这样的奚落?”
唐平章想说许多,最后只能长叹道:“你代我,向他说声对不住了。这样,朕赏他一些东西,你带回去给他赔罪。”
叶疏陈:“邱季深这人分得清的,没有怪过陛下,自然不用您去赔罪。”
“不,还是要的。就当是我给五郎的礼物。”唐平章站起来,想去书房中搜一搜,“我记得他特别喜欢韩公的书画,还有……”
叶疏陈忙说:“你还是直接赏他些值钱能卖的东西算了。我看他最近缺银子,缺得很。”
唐平章回过头。
叶疏陈煞有其事地点头:“毕竟他被停职了,没有俸禄也没有积蓄。他父亲又不喜欢他,他被赶了出来,只能投靠高吟远。如今就住在一个小破巷子里。昨夜我去看了,连床被子都没有。”
唐平章心情很是复杂:“五郎他……他也太可怜了吧?”
叶疏陈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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