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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她永远是个内敛讲道理的人。跟眼前这个不同。

路宣显然不信,“我怎么听说,你从毕业后就进入陆氏,忙得跟陀螺似的,除了一心一意对陆泽昊外,旁的男人连看都不看一眼。”

喻宁呵呵笑了声,放下酒杯,右手撑着下巴,因酒晕染了的红唇轻轻冲路宣吹了一口,一对漂亮的黑眸直直盯着他,说了句,“你看,我不是在看你吗?”

系统暗自喊糟,宿儿真是要命。当着领主大人的面调戏别的男人,还要不要活啊。

路宣的耳垂唰的一下红起来,别过脸去。

喻宁得意地哈哈大笑,“所以,你这人清纯地跟个傻子似的,怎么跟楼上那位霸王抢女人?”

说到苏雅,路宣的脸又沉了下去。

喻宁斜斜靠着藤椅,凉凉道:“一男一女能互相看对眼,那得是多么微妙的缘分啊。何况,路宣,你并未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苏雅不是你的,你强求一辈子,也不行。即便苏雅死了,也得入陆家的祖坟,与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早早相通这一天,便能早解脱。”

说这段话的时候,她难得脸上挂着认真的表情。

宁盛不近不远地看着,心道这丫头竟在这个世界里交了一个半真半假的朋友?!

在军事学院求学时,这丫头看起来好相处,跟谁都和和气气,可只有他了解,这丫头的心坚固地比引力还强上几分,从不轻易付出真感情。可一旦付出,便覆水难收。

他当时不懂,自这丫头恨他恨到自杀后,他才想明白。

享受来自她的甜蜜爱意时,他轻飘飘的,压根没注意到,来自这丫头的爱纯粹地可怕。她本就是飞白极黑的人,从来眼里不揉沙子,为他一次次放弃原则,到最后,牵扯到珂珂星的存亡时,她再也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他,宁肯自杀也不愿意再见他一面,也不愿自己的任何痕迹留在珂珂星,而是把自己放逐到了电磁海,那个冰冷地任何光线都射不进的地方。

只愿世界忘记她,只愿她忘记这个世界,当然包括他。

现在她与人,而且是个无关紧要的男人,坐在这月光下,花香里,推心置腹,侃侃而谈,这样坦然又殷殷的样子,让他怎么也不愿意挪开眼睛。

路宣听了喻宁一番话,心下怆然一片,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口。

“我从小被母亲养在身边,从未与路家任何人有接触。可我知道,我吃的住的花的,全是一个姓路的有钱人,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母亲她毫不忌讳地全部告诉我,还告诉我早晚有一天要回去夺回路家。她天天在外面与旁人谈着惊天动地的恋爱,一旦失恋便回家找我痛哭一顿。可第二天又能生机勃发再去找别的男人。爱情在她眼里,是蓄养生命的能量,一点都不能少。而且寡淡的爱情她还嗤之以鼻,一旦对哪个男人失去了兴趣,当即便分会分手。她谈了个恋爱,从来不会超过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