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蒂安·莫兰,不论姓氏还是名字都非常大众。罗赛琳决定先在心中打个问号。
“你说你在等一桩谋杀案,是什么意思?”塞巴斯问。
罗赛琳的思绪迅速回到三天前,在南开普顿的船厂偶然看到的场面。
“死者是米尔德里德·道格拉斯小姐,”她抿了一口啤酒,若无其事地开口,“晚上两点之后,凶手潜入客房,会用锋利的刀子割开她的喉咙。但是我等了三天两夜,谋杀案还没有发生,不知道凶手是反悔了,还是被什么耽搁。”
“道格拉斯小姐。”
塞巴斯重复了一遍罗赛琳的话语:“纽约道格拉斯轮船公司的董事长千金?”
罗赛琳点头:“恐怕是的。”
塞巴斯:“既然谋杀案还没发生,你从何得知?”
罗赛琳:“我看到了凶手在做筹备。”
三天前,她在船厂外看到一名男性坐在街角,借着船厂的石头正在磨刀。他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身体强壮、衣着简陋,是码头附近再寻常不过的穷困工人模样。罗赛琳注意到他的衣物上沾着新旧不一的煤灰,双手和指缝里也尽是煤渣,应该是司炉工人。
他一声不吭地磨刀,直至几名同样作司炉工人打扮的男人走过来与他说了什么。
然后罗赛琳就听到他说:“我花钱拿到了消息,那名害死扬克的买了今天一等舱的票——凭什么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单身大小姐命就贵,我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再不值钱,人生下来,不也是只有一条命吗?我倒要看看不值钱的命,和值钱的命有什么分别。”
磨刀的男人全程没有说一句为“扬克”复仇的话。
但罗赛琳知道,他已经做好了杀人的觉悟。
奥林匹克号能容纳两千余乘客不假,但“一等舱的单身大小姐”足以罗赛琳大大缩小受害人范围,而且,磨刀人说的是美式英语,通过这一点,很容易就能圈定他的目标是道格拉斯小姐。
罗赛琳简单地向塞巴斯解释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