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后来又说,“你见过打掉的孩子吗?两个月孩子开始成型了,被机器搅碎了,打出来的是一团血肉模糊的碎肉!”她长叹一声,“造孽啊!”
然后夜里她做梦,梦里都是血肉模糊的画面,她惊醒好多次。
唐瑶犹豫了,她跟齐堃说,“你让我想一想!”
她这一想不打紧,北乡下了雨,淅淅沥沥下了几天,越下越大,最后变成瓢泼大雨。她根本出不去了。
志愿队本来呆了两个月就打算走了,却又在北乡多困了一个月,山路坍塌,小型泥石流频发,路被堵着,车进不来,也出不去,就算当地人都不敢乱走,更别说他们了。
他们在的地方地势高,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就是困着了,走不了。
当地乡亲们见怪不怪地说,“每年都要来那么一两次,过两天晴了就好了!”
唐瑶总是站在门口,看着笼在暴雨中迷蒙的山,是一片墨蓝色,她跟齐堃说,“大概是天意吧!”
等到十一国庆的时候,天已经晴了,上头很快派了人来清理道路,恢复交通。
等游客一波一波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像没发生过那样。
而这个时候,唐瑶已经不想再去做人流了,她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再苦再难,她都认了。
她打算跟着志愿队,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可是她没有多少钱,养一个孩子要花很多很多钱的,生完孩子,至少有三年她做不了工作,她很发愁。
可哪怕再愁,她都没再动过打胎的念头,她觉得有时候人的信念真的挺可怕的。
她想,车到山前必有路的。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还没找到她的路,就先听到了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