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而铵说起会客室的一幕幕,说起他跟梁栋的决裂,他的语速很慢,几番哽咽,说完以后问茭白:“你是不是觉得,我错了?”
茭白仿佛看到了一只搞坏了什么,拼命往地洞里缩的小仓鼠,他没放任它躲藏,而是趴在洞口喊:“错没错的,答案在你自己心里。”
蛏山的雾霾更大了。
茭白瞥一眼隔了点距离吸烟的戚以潦,又瞥被章枕拦下的谭军,思绪转了转,回到沈而铵今晚的举动上面。
沈而铵带谭军跑这么一趟,是做给谭军看,做给他自己看,也在把他的选择展现在梁栋面前。
“谭军对不起梁家,他应该站着被梁栋揍,不该还手。”茭白说,“你没和他说?”
沈而铵低声:“来戚家是谭叔的意思,我同意了,我想让栋子等一等,两条命都给他。”
茭白心想,梁栋毒都吸上了,能等到那时候吗?
再者说,命怎么抵啊。
梁家父母的声誉呢,不还是杀人犯一家。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茭白直视沈而铵。
沈而铵两片很薄的唇动了动,难堪地吐出三个字:“我忘了。”
茭白又问:“那你为什么站在旁边看谭军还手,打梁栋,没有上前阻止?”
沈而铵这次说不出话来,他面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茭白扫了扫沈而铵精贵的霸总行头,年少时结交的兄弟,跟与母亲有渊源,能帮到他的叔叔,他选了后者。
这里面不论是感性居多,还是理性居多,又混杂了多少不为人所知的深思熟虑逼不得已,结果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