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些犄角旮瘩的雪包,戚以潦把它们一滩滩地铲到阳光下。
戚以潦穿着一件灰色毛衣,头发没打理,整个人随意放松,居家的味道很浓,骨子里的优雅丝毫不减半分。
茭白一时兴起,他抓着轮椅一点点起来:“哥,地面没上冻,我走过去。”
章枕绷着脸,小心谨慎地在后面跟着他,呼吸都放得很轻,俨然就像一只扑扇着翅膀的老母亲,生怕崽崽摔倒。
茭白裹了长羽绒服,头上戴着毛线帽,手上有手套,脖子上的围巾围了几圈,遮住他的下巴,他的脸部扣着口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明亮激燃。
脚上的棉鞋是防滑的,茭白走得很慢,犹如屁点大就想下地走路的小孩,他走半步就停下来缓缓,腿疼,尾椎也疼。手脚一阵阵发软,虚汗从毛孔里渗出来,打湿了他的秋衣。
戚以潦将铁锹插在雪里,他脱了手套,拔掉唇边的半截烟掐灭,看着笨拙艰难行走的年轻人,目光深邃地鼓励道:“慢点,到我这来。”
“我在走!”茭白骂骂咧咧,他喘得厉害,全身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妈得,人生真他妈艰难。
“三哥,白白不能再往前走了。”章枕焦虑地喊道。
戚以潦大步过去。
茭白只向戚以潦的方向走了两三步。
戚以潦朝茭白走了几十步,带着苦浓的烟草味站在他面前,把往前栽的他托住。
手掌捞在他腰部蓬松的羽绒服上面,沾染寒意的五指拢了拢,将他抱住。
抱了起来。
第8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