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们会意地退后,站到了墙边,将病床前的位置腾了出来。
“不想活?”沈寄俯身,两只手撑着床沿,贴近脸色灰白的青年, “小狗, 你的反骨呢?”
沈寄看他唇上坑坑洼洼的伤口,嗓音嘶哑:“你对付我的时候, 那身刺不是很尖吗, 都敢忤逆我, 在我面前撒野,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不服输不认命的那股子劲不是很足吗, 为什么不想活了?”
说到后面,沈寄的音量越来越低,字迹黏在喉咙里, 犹如情人耳鬓厮磨的呢喃。
沈寄想起什么,背脊弯得更低了一点,他几乎抵上了青年的鼻尖,面色似嘲似无奈:“就因为昨晚让你跪祠堂?”
八成是了。
当时这小狗看他的那个眼神,让他心里扎的那根小刺,乍然间长成一片荆棘。
几个月过去了,一根刺都拔不掉,更何况是荆棘。
“我不知道你玩的什么把戏,连医生都查不出来。你醒过来,以后都不让你跪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沈寄抚摸青年的下巴,指腹描摹他清瘦的脸颊线条,冷笑着承认自己认输,“你的欲擒故纵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你赢了,小沈太太。”
戚以潦半搭着的眼睫微掀,下一秒,
监护仪发出警报。
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
病房里再次变得混乱。沈寄反应过来的时候,胳膊被老友拉着,他人也已经不在病床边。
“心脏没有搏动了……电活动……”
“立即进行胸外按压!”
医护人员马上展开急求措施。
沈寄看着那具被不断按压胸壁的年轻身体,他的心脏又一次体会到了被多种情绪反复碾压的感觉,上次是他扇了他的这只小狗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