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见沈而铵在原地站了一会就下楼,他也不去找老师了,麻溜地跟了上去。
沈而铵不住老宅,也不跟沈寄住,他在距离学校不远也不近的地方租了房子度过高中三年。房子还是跟一个同级生合租的,那同级生因为个人原因休学回家了。出租的广告一贴出来,一直在等机会的茭白就见缝插针地搬了过去。
茭白是上午请假搬的,现在他跟沈而铵是室友。
放学的时间点,夕阳的暖金余辉在少年们身上跳跃。茭白慢悠悠地骑着单车跟在沈而铵后面,和他一道进小区,在27栋楼下撂车,上楼,停在第十一层,1101门口。
茭白期待沈而铵的表情变化。
谁知沈而铵没有露出明显的情绪起伏,他拿钥匙开门进屋,朝着自己的卧室方向走去,似乎对他来说,室友是谁都没区别。
“没意思。”茭白弯腰脱掉鞋,把书包往客厅一扔,大咧咧地去厨房烧晚饭。
沈而铵的房门一直是关着的,他进去后就没出来过。
茭白觉得这个时期的沈而铵就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缩在自己的壳里,畏光怕生。
怪可爱的,想抱怀里呼噜呼噜几下毛。
茭白想想而已,他可不敢呼噜,几天前他无意间了解到了一件事——沈而铵在学校打过人。
日期就是老太太大寿那天,起因是他桌兜里的纸蜻蜓被一个吊吊的男生给分尸了,还和同伙一起嘲讽他装模做样。
学习跟长相都太过优秀又没亮过刀的学生,容易招来他人的妒忌跟欺压。
沈而铵平时那么安安静静的一个人,爆发起来必然是震撼的惊悚的。
那次茭白坐在车后座,目睹沈寄接到老师的电话,冷沉沉地笑着让老师随意,完了就发火扔手机。
沈寄动怒,大概是因为老师描述沈而铵满头血,倒在地上捧着破碎的纸蜻蜓轻声喊妈妈。那女人是沈寄的憎恶来源,是他人生最丑陋的一笔。
一场校园打斗事件之后,沈而铵带着伤照常上学,那被他打得奄奄一息的男生和同伙家长都没来学校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