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德帝冷哼了一声:“你知道便好。老三,今日朕也不跟你兜圈子,你已经长大了当晓事了,朕如今只有你和老六。老六年纪还小,只知道玩乐,朕所能依仗的儿子便只有你。朕对你寄予厚望,这大齐的江山,迟早要传到你手中的,你一意孤行,非要去西北冒险,为朕,为大齐考虑过吗?”
周嘉荣要开口,又被兴德帝阻止:“朕知道,你重情义,跟穆家感情深厚。但前朝亡于外戚专权,帝王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的牵线木偶,这样血淋淋的教训才过了百年,你便都忘记了?”
“儿臣不敢忘,穆家不是刘家,儿臣也不是赵庸!”周嘉荣坚定地说。
兴德帝阴沉沉地瞥了他一眼:“天真!老三,帝王之术在于平衡之术,如何平衡前朝后宫,如何平衡君臣关系是一个皇帝最不能缺少的手段。你如此意气用事,让朕如何放心将祖宗的基业交到你手中?”
面对这张大饼,周嘉荣不为所动:“父皇,儿臣还有很多不足的,需要向父皇您好好学习,但儿臣认为,不管是为君还是为臣,在这之前咱们首先是一个人,人对我有恩,我当用义相报。外祖父从小爱护儿臣,他老人家如今年事已高,儿臣实不忍他这样劳累奔波,请父皇成全!”
软硬兼施都行不通,兴德帝有些恼了,指着周嘉荣的脑袋,怒道:“滚,滚出去!”
周嘉荣磕了一个头,依言退了出去:“儿臣告退!”
孙承罡闻声,连忙跑进来,劝道:“陛下,您消消气,太医说了,您不能动怒,您可不能拿您的身子开玩笑啊!”
“逆子,逆子,朕怎么生的都是这种东西。”兴德帝气得大骂。
这话孙承罡不好接,只能轻轻地替他抚胸顺气,又劝他喝药,忙活了好一阵子,兴德帝才平复了心情,躺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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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中,徐皇后听说了此事,犹豫片刻,更了衣到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