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中山王发现,自己是真看不透这个三哥了,也不敢再抱侥幸心理,当即换了副面孔,谄媚地说:“三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若是我哪里做得不满意的,你直接说,我改,咱们兄弟之间怎么也不该这样啊。你放了我吧,我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保证不跟你计较,回去也不会在父皇面前提一句,好不好?”
周嘉荣既然敢动手,就已经考虑过后果了,也想好了后面的对策,不会再给他翻身的机会。
他没搭理中山王,而是让人弄来了一个架子,直接将中山王和柯自清绑到了架子上。
两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狼狈地捆绑着,架到两丈高的架子上,又丢脸又害怕。
中山王吓得都快哭了,大声喊道:“三哥,三哥,你这是做什么?”
周嘉荣跳上了架子,面对下面乌压压望着他的灾民们大声说:“中山王和苏州知府柯自清赈灾不力,中饱私囊,侵吞朝廷下拨的赈灾银子和粮食,我已经代表朝廷将他们捆绑了起来。等他日查明了他们的贪污罪行后,会将一切张贴在城门口,并派人将他们押送进京,上报朝廷。这是我对大家的第一个交代!”
听说朝廷拨了银子,只是被人贪污了,灾民们群情激愤,指着架子上的两人就破口大骂。
“杀千刀的,心黑啊,连我们救命的银子都要贪!”
“是啊,太坏了,打死贪官污吏!”
……
不知是谁带头,捡起石子往架子上丢,虽然这些人没练过,准头不好,但总有运气好的,这不,一颗石子划破了中山王的脸,他吓得尖叫起来:“三哥,三哥,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三哥……”
周嘉荣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无动于衷。
等灾民们的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两人身上也添了好几道伤之后,他才抬起手阻止了下面的灾民:“大家住手,从即日起,你们吃什么,我们,包括这两人就吃什么!我会与大家一道度过这个难关的,请大家给我一些时间和信任,谢谢!”
灾民们并不是不讲理的,相反他们甚至很卑微,很好安抚,周嘉荣仅仅几句话,便让他们安静了下来,甚至露出了感动的神色。
对上这样的眼神,周嘉荣都觉得受之有愧。他清了清嗓子道:“我给大家的第二个交代便是,从明日起,每人可以领一勺粥,需当场喝完,不得多领,请大家相互监督,有序排队,也不要大晚上就提前来排队了,我保证人人有份。现在粮食有限,只能先保证让大家不饿死,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此外家里有生病不能排队去领粥的人稍后我会派人过来统计,先将这些人接进善堂,单独发粥!”
听说有粥,虽然每个人限量只有一勺子,但也比没有强啊!过去,他们一家人一天都未必能分到一碗粥,如今每个人都能保证有一勺子,至少可以垫垫肚子,不至于饿死。
灾民们非常满意,高呼朝廷万岁,圣上万岁,荣亲王千岁!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让中山王错愕不已。
不是吧,这些人也太好收买了,就一句话而已,就把他们骗得团团转,一群蠢货。
又气又急又焦虑的中山王心里嫉妒得很,但他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知道这时候跟周嘉荣对着干,绝对没他的好果子吃。他放下身段,低声下气地说:“三哥,这里面铁定有误会,你弟弟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我是被下面的人蒙蔽了,你把我放了,我帮你,一定弄到明天的粮食,好不好?”
周嘉荣一口拒绝了他:“不好。”
老四当他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吗?
眼看周嘉荣就要下架子,真将他晾在上面,中山王急了,低声要挟道:“三哥,你放了我,不然你明天肯定凑不齐粮食。今天这些人有多拥护你,明日反弹就会多严重,没吃的,他们会撕了你的。”
周嘉荣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当我是你啊,信口开河,能骗一个是一个?我周嘉荣说到就做到。”
“三哥,你别不信邪,你那五十万两银子撑不了几天的。”中山王干脆亮了牌。
现在粮价这么高,还在往上涨,五十万两振灾银子也只能买几百万斤粮食,分到江南数百万灾民头上,一个人能分到一斤吗?即便苏州城外没那么多的灾民,五十万两银子也撑不了几天。
数日后,银尽粮绝,周嘉荣就要遭到反噬了。
周嘉荣轻哼了一声:“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罢,再也没给中山王说话的机会,大步下了架子,领着人进了城。
中山王看着周嘉荣竟然就这么去了,真把自己撂在这儿,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