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业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哪怕冻得浑身都麻木了,他还硬是在冷水里坐了半刻钟,鼻涕都流了出来,有了风寒的征兆才起身出了浴桶,擦干水,包扎好伤口,穿戴整齐,前去见兴德帝。
兴德帝听到通报,淡淡地说:“让他进来!”
孙承罡连忙宣周建业进殿。
周建业一进正阳殿就不顾膝盖有伤,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磕头认罪:“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兴德帝将手中的毛笔往桌上一掷,轻飘飘地问道:“哦?你犯了什么罪?”
周建业脸色苍白,浑身摇摇欲坠,却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道:“儿臣不该私底下跟西大营副指挥使夏荣胜等人过从甚密,请父皇责罚!这是儿臣与他们交往的书信,儿臣与诸位大人对父皇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儿臣恳请父皇饶他们一命!”
他很精,将收买将士说成了交往密切,偷偷换了个概念。
兴德帝不置可否,朝孙承罡点了点头。
孙承罡将书信接过来,双手呈给兴德帝。
兴德帝随便抽了一封,打开看了看,冷冷地哼笑道:“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这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话,周建业不敢辩解,只一味地认罪:“儿臣知错了,任凭父皇处罚!”
儿子将爪子伸到了自己这里,兴德帝这次的怒火完全不是上次可比的。明知周建业膝盖受了伤,也不吭声,有意将他晾在一边。
周建业也知道这回兴徳帝的怒火没那么容易消,哪怕膝盖痛得快不是自己的了,他仍旧咬紧牙关不吭声。可他到底身上有伤,又特意泡了那么久的冷水,很快身体就支撑不住了,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身体晃了晃,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