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荣觉得很委屈:“父皇,儿臣还受着伤呢。”有你这么刺激病人的吗?
兴德帝摇摇头:“你小子以后长点记性,别让朕跟你母亲担心了。”
周建业看到这父慈子孝一幕,默默地垂下了头,也就只有三弟敢这么跟父皇说话,将父皇当成寻常父亲一样。这份殊荣和器重是独一无二的。
穆贵妃心疼儿子,不高兴儿子死里逃生好不容易醒来还挨老子的训,连忙护短地说:“陛下,嘉荣伤这么重,您现在跟他说这些干什么?等他好了,臣妾再让他到您跟前,您想怎么教他都随您,就是打他一顿板子,臣妾也没怨言。”
兴德帝无奈地看着她:“你……他就是被你宠成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
穆贵妃素来受宠,才不怕他,小声嘀咕道:“说得只是臣妾一个人的功劳,陛下就没宠嘉荣似的!”
这种似抱怨又似变着弯承认他对这母子俩的好让兴德帝实在没办法生气,指了指穆贵妃又怕她待会儿还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最后还是决定别在两个儿子面前跟贵妃争了。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问周嘉荣:“越影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何会突然朝虎头崖上跑去?”
提起越影,周嘉荣的情绪瞬间低落下去,难过地说:“儿臣也不知,行至虎头崖不远时,越影突然发了狂,不听使唤,一路狂奔,儿臣使尽了法子,也没让它停下来。”
越影是八岁那年,他开始学习骑术,外祖父特意给他寻来的两匹战马的后代。当时,越影也还只是一匹一岁的小马驹,跟他差不多高,通体枣红色,甩着扫帚一样的尾巴,两只湿漉漉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第一眼,周嘉荣就喜欢上了,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越影,越影头一偏,嘴巴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呼出团团热气,将他的心都融化了。
周嘉荣欢喜不已,当即决定就选它做自己的小伙伴。一人一马从此开启了结伴长大的生活,他在越影背上学会了骑马射箭,长成了一个身长七尺的翩翩少年。他们是朋友,是伙伴,也是亲人。本以为他们会相伴很久,可谁知道越影却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