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缈走后一晃十年,他有十年没吃过一顿这么温馨的晚饭了。
知道霍初雪今晚在这里,他压根儿就没打算过来,所以连短信都没回复。可兰姨后面给他打电话,死活都要他来家里,好说歹说,他实在被磨得没办法,只好答应。
倒真没想到能看到这一幕。
——
吃完饭,霍初雪在和小晴天玩耍。一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孩子被她逗得咯咯直笑。
为了不和霍初雪大眼瞪小眼徒增尴尬,贺清时故意退到厨房帮贵叔洗碗。
贵叔哪里肯让他动手,一个碗都不让他碰。他只能在一旁干站着。
厨房本就狭窄,巴掌那么大点地方。站一个人还好,两个人自然拥挤。贵叔忙赶他出去,比划手势,“姑爷,你出去和霍医生一起看看电视,这里我忙得过来。”
贺清时不为所动,自顾站着。
贵叔见叫不动他,只能作罢,埋头洗碗。
水龙头水流不断,水声澜澜。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能清晰地听到从客厅传来霍初雪的说话声。
“晴天笑一个,挥挥手……”
“拉拉手,好朋友,我们就是好朋友啦!”
“我们晴天真棒呐!”
……
贵叔洗完碗,贺清时替他把那些碗碟逐一放进碗橱。
贵叔擦干净手,靠在厨台旁,冲他比划,“霍医生很好。”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贺清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老人家实诚,性子直,很少听到他夸人。哪怕他很欣赏一个人,他也不会说出来。这次倒是破天荒当着他面夸奖霍初雪。
他不禁莞尔,“怎么好了?”
贵叔憨厚一笑,言简意赅,“人好。”
贺清时:“……”
这还真是个熨帖的答案!
谁都知道霍初雪好,他又何尝不知。这么一个明媚绚烂的女子,永远都充满力量,乐观向上,仿佛是一团烈火,轻易就能点燃他人。
就是因为太好,他才不敢耽误她。
贵叔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姑爷,缈缈已经离开十年了,您不能守着那棵枇杷树过一辈子。”
十年了,真的太久了!久到人身体里的细胞早就已经更换了一遍。而他那颗心也已经沉寂了十年。
他以为他会永远这么荒芜贫瘠下去。殊不知第十年,荒漠现绿洲,枯木又逢春。
贺清时不自觉握紧拳头,扭头看向贵叔,喉头发紧,“您想说什么?”
贵叔比划手语,一语道破,“姑爷,我了解你的性子,你不是那种会留陌生人在家里吃饭的人。所以早在最开始的时候,你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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