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初雪在书架前囫囵转一圈,意外地看到了两本高中的英语课本。书本受潮,纸张泛黄,页脚微卷,久经时间淬炼。
她之前听贺清时讲过,他太太生前是老师,如今看来是个高中英语老师。
贺清时见她在看这英语书,告诉她:“我太太生前是英语老师。”
真是凑巧,都是英语老师!
同样都是高中英语老师,霍初雪不免想起苏老师。一时间神情有些怅然。
她说:“我高中的一个英语老师,超厉害的,讲课讲得特别好,去过很多地方,眼界开阔,教给我很多东西。她与众不同,别的班都在上课,她给我们放电影看。那种全英文,对着字幕看。那个时候很多班都羡慕我们。我是她的课代表,我非常喜欢她。可惜后面她走了,我连葬礼都没机会参加。那天在西子人家,我们班同学聚会,很多老师都到了,就她没到。”
难怪那天晚上她那么不在状态,眼里蒙着大雾,眼神哀伤。
贺清时静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他太懂喜欢的人离开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他抖动两下手里的那串钥匙,“去看看主卧。”
霍初雪哦一声,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钥匙插进锁眼,拧动两下,主卧门被应声打开。
主卧很大,所有家具都用白布遮盖住。霍初雪四下扫了两眼,并没有看到任何照片。
室内很清凉,置身其中,丝毫感觉不到热。
霍初雪是个乐天派,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一会儿便恢复如常。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该怎么安慰我?”她凑到贺清时跟前,拍了下他肩膀,豪气云天,“你千万别安慰我,我难受不过三秒。我喜欢她,就永远会记得她。虽然偶尔想起她时会难受,可并不会持续太久。因为我始终认为离开的人肯定更希望我们开心,不要为了他们暗自神伤。”
贺清时觉得这话就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他低声说:“你说得很对。”
只可惜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说和做始终是两回事。道理谁都会说,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主卧还带有一个小型的阳台,用一扇玻璃拉门隔开。
霍初雪赶紧拉开那拉门,她想去阳台看看。门久未开,门柄生锈,手握过,映出好几道铁锈。
她倒是没太在意,用力搓搓手。
阳台上各种废弃的花盆散落各处。凌霄花和爬墙虎将整个阳台都爬满了,藤蔓四处延伸,有些都爬到了地上。足以可见它惊人的生命力。
几株杂草顽强地长在角落里,增添几抹绿意。
整个阳台杂草横生,荒凉而陈旧。
当真是应了那句歌词——
“旧故里草木深。”
霍初雪扶住栏杆,往阳台下看了看,发现主卧下面就是后院。石桌石凳映入眼帘。枇杷树枝干高耸笔直,直直伸入云端。
原来她之前坐在院子里看到的那个背阴的房间就是贺清时的主卧。
贺清时看着这些花盆说:“我太太生前喜欢栽花种草,就喜欢打理这些东西,家里都种满了。”
霍初雪笑起来,“很多蕙质兰心的女人都喜欢栽花种草,我妈妈也很喜欢,家里也种了很多盆栽。像我就不会,我这人比较懒,没那个心力去打理它们,还不如去花店买现成的盆栽回去摆摆。”
贺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