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7年1月23日,上午,九时,萨恩纳德(艾哈迈达巴德以西约10公里)。
空旷的原野上,零零落落地散布着近千匹战马,悠闲地低头啃食着青草,或者大口大口吞咽着主人捧着的精料。更有爱惜战马的骑兵,拿着刷子不停地为自己的爱驹梳理马鬃,抚慰它们的疲劳。
“嗒嗒……”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两骑哨探风驰电掣般地从远处驶来。
正在休整的骑兵们看着同伴快速地掠过警戒哨后,径直朝指挥部而去,心头均是一凛。
看来,哨探已经探明了莫卧儿骑兵的情形,部队马上就要结束临时休整,重新进入战斗状态了。
齐国骑兵指挥官、翎麾校尉(中校)傅修文听了哨探的汇报后,立时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摊在地上,仔细地观看着。
“占据艾哈迈达巴德城的我军突击部队有没有出城追击?”
“回长官,位于城中的我突击部队没有出城!”
“确定莫卧儿人也没有分散逃窜?”
“回长官,没有!莫卧儿骑兵全都顺着萨巴尔马蒂河往东北方向奔去。”那名哨探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他们人数已不足三千骑,而且瞧着似乎也已处于强弩之末的状态。”
“长官,莫卧儿人眼见艾哈迈达巴德城被我突击部队攻占,必然士气皆丧,连发起试探性攻击都不敢,直接绕城而走。”骑兵第三营营长、宣节校尉(少校)范冀川露出激动的神情,“如今,莫卧儿人狂奔五日,且路途之中几乎未得到任何补给,想必早已是人困马乏,不堪再战了。卑职建议,我部骑兵立即启程,再咬牙追上一截,说不定就能擒获莫卧儿帝国皇帝,建立不世之功。”
“长官,范营长说得没错。”骑兵第一营营长、宣节校尉熊连山也是跃跃欲试,“若是此战,我骑兵能擒获敌酋,必然能在军中各部面前大大地露一把脸。免得再被人说咱们骑兵不过是一群骑马放羊的牧人!”
“你等皆愿鼓足余勇,不怕牺牲,随我再战莫卧儿骑兵?”傅修文抬眼扫了一圈围拢过来的骑兵军官。
“卑职愿往!”所有军官齐声应诺道。
“牟仁杰!”傅修文转头看向随军的一名黑衣卫军官。
“卑职在。”
“莫卧儿人已绕过艾哈迈达巴德城,沿萨巴尔马蒂河往东北方向逃窜。鉴于此种情况,我军如何能在最短时间内将其截住?”
“长官!”牟仁杰伸出右手,指着地上那幅古杰拉特地图,“莫卧儿人要沿着萨巴尔马蒂河朝东北方向逃窜,以他们目前的状态,在抵达的最近一座城镇甘地讷格尔时,就必须稍事休整,以缓马力。那座小城,距离艾哈迈达巴德城约二十五公里。若我部从此地出发,径直奔向甘地讷格尔,路程在三十余公里,途中不断换乘马匹,应该可先于他们抵达。……最不济,也能在那里将他们撵上。”
“很好!”傅修文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面容一整,肃然命令道:“吹集结号,准备出发。”
“遵命,长官!”
“……去两个信使,通知一下艾哈迈达巴德城中的突击部队,告诉他们,若是想建立不世之功,就不要安守城中了。”
“长官,没有必要……通知他们吧。”
“莫要贪功。”傅修文笑了笑,“以我们五百骑兵,未必吃得下那几千莫卧儿骑兵。要知道,他们的皇帝可还处于大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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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十二时三十分,阿达拉杰(艾哈迈达巴德东北方约20公里)。
奥朗则布从侍卫手中接过水壶,大口大口地灌到嘴里,使得发干的喉咙感到一丝湿润和温凉。
“陛下,吃点东西吧。”侍卫长捧出一块略微有些发黑的肉干,递给皇帝陛下。
“这里什么地方?”奥朗则布不由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伸手将那块肉干接了过来。
“回陛下,不远处有座村庄,当地人称之为阿达拉杰。”侍卫长说道:“再往前赶一个小时路程,就会抵达甘地讷格尔小城。……或许,那里未遭到齐国军队的袭掠,我们能获取一些必要的补给物资。”
“齐国人……没有追来吧。”
“没有。”侍卫长摇头说道:“想必他们这几日奔袭攻掠的极限距离,应该就是艾哈迈达巴德城。”
奥朗则布闻言,脸上瞬间布满阴郁之色。
自他领八千骑兵从贾姆讷格尔撤出后,一路上说不出的狼狈和憋屈。沿途所经大小城镇,皆被齐军破坏,想要获得一些物资补给,无异于登天之难。待到了万加内尔时,还遭到五百余齐国骑兵的尾随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