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当真认得那齐国大王,并且还做过他的授业恩师?”袁焕林小心地问道:“要知道,我永初朝廷能有今日局面,并且还在辽东大破建奴,可都是全赖齐国军伍之强悍战力。”
袁祖良端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几分深思和迷茫的神情,仿佛在脑海里不断搜寻那个叫齐天的少年人模样和过往的事情。
“……那是崇祯元年,为父中举经年后,屡试不第,便在蓬莱县寻了一份教谕的差事。期间,教授三十余名来县学读书孩童。而这众多童子少年中,依稀有一位姓齐的少年。十余年来,为父之所以还有些印象,并非这齐姓少年天资有多么聪慧,也不是其具有何种惊人之举。”
“犹记得,这名齐姓少年,乃是军户子弟,读书也是不求甚解,只是一味死读、苦读。往往一篇简单的儒家文章,背诵数日,都无法将其全部记下,挨了为父不少板子。不过,这名弟子倒是执拗,从不叫苦,也不喊痛。被为父打了板子后,立时回去,捧着书本继续苦读。”
“要知道,那时,我大明已然流贼渐起,而且辽东建奴逞凶,官军不断丧师失地,登莱之地,民生亦为艰难。想来,这军户子弟是靠着全家供养,以期依托读书入仕,改变全家,乃至全族的命运。无奈,此齐姓少年着实不是读书的料子,每月例考,均为倒数。”
大明为了保证军户的稳定性,特规定,军户家庭只可以有一个男丁读书考取生员,走科举之路。
“父亲,你不是向陛下曾言,那齐……齐王少时天资聪慧,敏而好学,乃是你最为得意的门生吗?”袁焕林听得有些目瞪口呆。
“若为父不如此说来,陛下怎会擢升我为礼部郎中,并为大明公主和亲副使?”袁祖良苦笑一声,脸色微赫地说道。
“那父亲若是随同礼部尚书朱仁堂大人到了那汉洲,若……若被那齐王揭了底,父亲岂不是有欺君之罪。”
“齐王会因为少时求学的不堪,而自暴其短吗?”
“那……,那父亲也不能说与那齐王有深厚的师生之谊呀?”袁焕林担忧地说道:“毕竟,那时候,父亲还经常打齐王的板子,他若是怀恨在心,父亲此去汉洲,恐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