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五月生的女子,多半被弃了或是溺了。李家寻了整整大半年也没找着合适人选,内心正憋着气,来李家寻人只是走走过场,谁知还真给找着了一个五月生的女子。
李大人顿时大悦,吩咐媒人赶紧去交换草帖,即日便要迎张六娘过门,又见张家贫穷,竟主动备上百亩良田、珠翠首饰、缎匹花髻,以“兜裹”之名赠给张六娘作嫁妆。
大宋嫁女厚嫁成风,嫁资没有三十贯一般是嫁不了的,即便是在乡下,亦是如此。
余氏省了好大一笔钱,家中又少了张嘴,还当上了官少爷的岳母,内心自然欢喜非常,连带着待张六娘都和气起来,柔声与她絮叨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叫她回房歇息去了。
张六娘不用干活,心里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惶惶。
她以为她一直会在张家过下人的生活,便没怎么在意自己下/身的问题,谁知如今……
她暗暗叹了口气,心说千万不能被他人发现她是个“阴阳人”,自古阴阳有序,乾坤当道,若是被别人发现她竟阴阳合一,指不定会被怎样对待。
她……不,应是他,发愁地摸了摸下/体,那物事越来越大了,素日里的裤子开裆,已是遮不住,张六娘只好取了针线自个儿缝上。
不过缝上之后,他更觉得别扭了。张家不富,用的衣料皆是麻布缝制的,给张六娘的衣物更是最下等的麻布,粗糙得不行,磨蹭在……上很是难受。
但他自幼过的是女人生活,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实在太龌龊,便不敢再想,强忍着不适入眠。
翌日清晨,张六娘被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唤醒。
张婶在外喜气洋洋地叫道:“六娘子,快来看哩!李家的定礼来啦!”
说罢,不等张六娘回应,自作主张地开了门,径直走进来,扶他起来洗漱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