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胎?安胎药?
“什么?”徐惟诚一把扯住谢大夫的衣袖,难以置信,“您是说她有孩子了?”
“是啊,看脉象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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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熙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睡梦里梦靥不断,一直纠缠着她。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醒过来。
睁开眼睛打量四周,帐子里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点盏灯。
“醒了?”
低沉沙哑的男声,就跟刀片划过磨砂一样粗噶。她当然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
“怎么不点灯?”
她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幽幽发光,像宝石一样细碎明亮。
他摸了摸她冰冷发凉的手,道:“我这就去燃灯。”
他背过身子,伸出手抹了一把脸,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几滴泪水。
他想起千钧一发之时,林深的利剑抵在李元熙的喉咙处,若是他的反应慢一拍,也许此刻他们俩就已经阴阳相隔了。还有他们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
其实他更多的是无法原谅自己。如果今天上午他没有带杜言之他们出去巡视;如果他一直留在营地,待在李元熙身边;如果他接到消息再快一步赶回军营,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他颤抖着手点了好几次才勉强将灯点燃了。
无比微弱的一抹火光在黑夜里摇曳,照亮了四周的一小片弹丸之地。
隔着烛火,李元熙的一张小脸像白玉一般光润透明,但更多的是苍白虚弱。
“咳咳咳……”她咳嗽了两声,可把徐惟诚吓坏了。
他忙去拍她的后背,“我去给你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