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将军找老朽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想和大当家的说几句话。”
翟伟摈退身旁的弟兄,骑马到徐惟诚跟前,道:“说。”
“半年前,江北蛮夷进犯我林国边界,守边将领殊死抵抗,死伤无数,依然没能阻止蛮夷的铁蹄践/踏我大林国土。朝廷临时组建数十万大军支援边关,家父任主帅,我任左前锋。去时数十万铮铮铁骨,昂扬少年,归时一抔黄土,尸横遍野,存活下来的只有近三层的人。”
“家国有难,好男儿保家卫国,就算流血牺牲也在所不惜。倒在这片土地上的有满头白发的老者,有正当壮年的男子,有不过十六的少年。他们倒下了,还有无数的好男儿前仆后继来到这片土地,用他们的热血和青春让更多的百姓有一个安稳的家。”
“你们所看到的,在我身后的这群士兵,他是我的兄弟,是我亲自将他们从京城带到这里。我徐惟诚手下的兵,只有战死沙场,断然没有饿死的道理。粮草和军饷是大军的命脉,如今你们要劫持走,就等于让这数十万的好男儿活活饿死。在林国有无数的奸佞小人,他们搜刮民膏民脂,富得流油,你们的目标是他们。而不是这群为了守住这嘉岩关而万里征程的士兵。同为林国子民,你苍狼寨何以要这般将人逼上梁山?”
“晚辈早就听闻过大当家早年的事迹,想来您也是一个侠肝义胆的侠士,为何要这般为难我们?”
李元熙站得离徐惟诚很近,只有半步距离。男人的话一字一句都清晰地落入她的耳中。他脸上的表情沉寂平静,是那种沥尽风霜后的淡定从容。
翟伟静静地听着,良久沉默。
火光染红了半边天,四周围静寂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徐惟诚。
“哥哥说得真好!”徐惟谨当即就沸腾了,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从小在军营里长大,没有人比她清楚战争的残酷和无情。半年前和江北蛮夷那一战,她是随行军医。每天看着源源不断的士兵被送回来救治,军队里经费有限,很多药材供应不足,很多将士因为不能得到及时救治而死去。还有很多人甚至没能从战场上下来,当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