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费尔南多的影子逐渐蒙上一层水雾。

我忍了忍,希望能把眼泪憋回去,但费尔南多只是无声地拍了拍我的手背。

那一刻,我还是没忍住,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从我听惯了别人说“你爸是个傻子”起,我就已经明白,掉眼泪不能为我带来任何好处。

寻常孩子哭泣,会有父亲来保护和安慰。

我没有。

带着沮丧与悲伤回家,除却给老爸徒增连他也不明白的烦恼外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我打小就很少哭。

可是现在,就在刚刚,我爸他送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并且对我说,“辛苦了,我的女儿”。

“他不会责怪我。”

我哽咽出声:“但我会责怪我自己。”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哭的这么难看。

但是我控制不住抽泣与哭腔。

眼泪止不住地下落,擦都擦不干净。

“为什么是我啊,费尔南多,”我想我现在一边抽泣一边嘀咕的样子一定又丢脸又丑陋,“我压根,压根不想当什么拯救世界的救世主,我就想老爸和朋友都好好的——我最大的愿望也就是你和我爸能一起带我出去吃个饭,带我去看球赛和演唱会,和普通的孩子一样。”

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再寻常不过的日常生活。

怎么唯独我,为了过上这样的生活,得付出这么多?

费尔南多没给我任何回应。

谢天谢地他没有,他要是再说什么无关痛痒安慰人的话,我可能要羞愤到夺门而逃。

我的教父只是起身拿来了纸巾,坐在一边。他脚边的小刻呜咽一声,把脑袋放在了我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