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记忆里,他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清醒过。
不论白天、晚上,只要我见到他,酒神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始终蒙着淡淡雾气,好似刚刚喝到恰到好处,少一分不够醉、多一分则不省人事。
而当我提及“尼采”的时候,他的眼中,连这份恰到好处都消失不见了。
“你想写尼采?”他躺在床上,歪着头看我。
“不是我写,”我嘀咕,“是作业。”
“为什么来找我?”
我疯狂地看向洛基,但后者只是饶有兴趣地抱住双臂,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好吧,我的作业我负责,也不需要他帮忙。
“不是那个,呃,酒神理论,酒神精神?”
我拼命回想着前几天洛基和梅丽尔提及时的用词:“就、就是《悲剧的诞生》里面的,代指悲剧性的迷醉精神的那个,和你有关系的吧?”
狄俄尼索斯笑了一声。
他仰面朝天,抬起手,食指指着卧室周围的海报转了一圈。
“悲剧性的陶醉精神,”他说,“看这儿?”
“……”
啊这。
虽然不明白尼采和狄俄尼索斯有什么关系,但他一个动作,我倒是明白了如今的酒神为什么会是个摇滚爱好者。
所谓“悲剧性的迷醉精神”——
试问在当代,还有什么比搞极端金属更迷醉、更狂欢,更具有悲剧性么?
我好像理解了尼采的酒神精神。
书上那些理论,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都没理解,我都开始怀疑那是不是英语了。
但狄俄尼索斯随手一指,我好像明白了一点。
洛基想让我亲自来见他,也应该是出于这个目的吧?
“原来,”我喃喃自语,“这就是酒神精神。”